午後的山林,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一地斑駁光影。

清寧本因尋到片刻安寧而眉眼舒展,可這歡喜轉瞬即逝,很快便被失落的陰雲籠罩。

“可我沒劍啊!”

她的聲音裡滿是無奈與沮喪,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低垂著頭,滿心的期許瞬間化為泡影。

方忌,這隻渾身漆黑如墨的烏鴉,本慵懶地蜷縮在一旁,聽到這話,“嗖”地一下起身。

它靈動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動,環顧四周,最後將視線牢牢鎖定在不遠處的樹梢之上,那模樣,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清寧瞧見方忌的舉動,先是一愣,像是被點了穴一般,隨即下意識地搖頭,心裡直犯嘀咕:怎麼可能,它怎麼可能發現自己藏著的秘密?

對於清寧而言,趕路從來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尤其是在這山地之間,若是地勢平緩,倒也能勉強接受,可眼前這陡峭的山巒,山路崎嶇險要,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她的身子不得不微微後仰,才能艱難地向上攀爬,每一步都像是在與大地拔河。

她暗自想著,若是從下往上看,這姿勢怕是毫無美感,只餘狼狽。

可方忌卻沒有清寧這般的煩惱與感慨。它穩穩地坐落於梢頭,歪著腦袋,看著一臉狼狽的清寧,眼眸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突然,它盯上了一旁正悄無聲息靠近的一條細蛇,那蛇身姿蜿蜒,鱗片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方忌的腦袋裡瞬間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提醒清寧?

可這思考還沒持續多久,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

只見一個少年不知從何處閃現,穩穩地立於一把橫刀之上。

他微微用力,刀身一抖,挑起地面的泥沙,隨後“唰”的一聲,刀入鞘中,動作行雲流水。

少年的眼神冰冷如霜,不帶一絲溫度地看向清寧:“身為築基修士,卻只有這般能耐,想來縱火犯不是你。”

那語氣雖然冰冷,可話裡行間的鄙夷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清寧本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卻讓她心慌意亂,腳底像是抹了油一般,不受控制地一晃。

整個人側身朝著山上翻滾而去,頭髮瞬間凌亂,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想要抓住什麼來穩住身形,卻只是徒勞。

少年見狀,忍不住嘖了嘖舌,臉上露出一絲嫌棄,緊接著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朝著山下衝去,想要阻止清寧繼續滾落。

方忌見此情景,也不敢耽擱,一點靈力瞬間沒入清寧的額頭,護住她的根本。

做完這一切,它才慢悠悠地朝著山下飛去,那模樣,好似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不得不說,滾下山的速度可比走下山快多了。

不一會兒,清寧就狼狽地落在了山腳。

她正揉著摔得生疼的腿,雖說有方忌的靈氣保護,可還是受了些許皮外傷,衣服也被樹枝扯得七零八落,布條散落一地,顯得十分悽慘。

少年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隨即反應過來,迅速扯下自己的外套,丟給清寧。

待大片雪白被衣物掩蓋,他才看向清寧,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麼出現在火災現場?”

清寧顯然還在氣頭上,怒氣未消地回道:“管你什麼事?”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滿是不耐煩。

少年不慌不忙地取出令牌,神色嚴肅:“我乃鎮魔十三衛末,對於案件,我都有權過問。”

那令牌在日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透著一股威嚴。

清寧撇了撇嘴,一臉不屑:“是是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那語氣裡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