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寺輕輕點點頭,鄭重其事道:“好的,我們結拜!”

獨孤飛鴻正在收拾酒碗,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過身來:“你……你說什麼?”

“我們結拜!”映寺重複一遍,然後重新端起血酒,當天作拜,“我映寺願與獨孤飛鴻同生死,共患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血酒盟誓!天地同鑑!”話罷一飲而盡。

獨孤飛鴻原本只是一時興致,算是過過結拜的癮罷了,而此時,他被映寺的主動所感染。於是他也重新舉起血酒,一飲而盡……

第二天的日光灌滿絕冷關。在空曠而乾燥的土地上,只有凡珂獨守著昏迷不醒的映樺。

徹夜未眠,她的雙目充滿血絲。

“呃……”映樺終於微微有些意識了。

“映樺,你醒了麼?”凡珂驚喜地問道。

映樺的額頭上佈滿汗水,昏昏沉沉醒來,看到疲倦而快樂的凡珂。

蒼白的臉上,生澀地擠出笑容:“我……我……”完全沒有力氣。因為失血過多,他的嘴唇毫無血色。

凡珂忙將映樺扶坐起來,餵了幾口自己臨時配的藥水:“這些都是補血的藥品,會讓你暫時舒服些。”

映樺費力地喝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凡珂問道。

映樺無力回答,但他心裡也在捉摸,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昨天所看到的那些畫面,又都是何時何地發生的事情?自己為什麼可以看到他們?

因為體力不支,凡珂只能緩緩駕著馬車前行。就這樣又走了一日。映樺的身體終於有了好轉。

“珂……你這一路照顧,真的讓我映樺感恩不盡……不過……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映樺終於提出心中的話,“你這樣終日和我一個犯人在一起……即便你姐姐如何溺愛著你……終究不是件好事啊……你不該傷她的心……”

凡珂沒想到映樺還會舊事重提,略帶敷衍地說道:“你放心吧!姐姐不會追究的。我就算陪你們一年半年的,她至多罰我多抄幾遍《老子》《易經》而已……”乾枯的笑笑。

“真的嗎……”映樺望著凡珂的雙眼,“我知道,作為聃族以情義傳天下的玄冥……必然知恩圖報……當初,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放棄救下我們,再加上我自己心中著實有些私念,便跟著公主逃出來……可是眼看前路渺茫,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公主跟著我,只會受苦,更可怕的是……很可能和你姐姐產生隔閡……”

“你就放心吧!再說了,我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荒山野嶺的,也不可能啊!”凡珂笑笑道。

映樺見她還是這樣敷衍自己,忽然從馬車上跳下來,因為身體狀況差,險些摔倒,他固執地站起來:“如果公主不願走,那我走……”

“你……”凡珂一時愣住了,“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我這樣費心幫你,你怎麼能這樣自己跑了。萬一你累死了病死了,那和死在姐姐手中有什麼分別?那我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映樺被她的這幾句話說住了,但他覺得自己如果此時軟化,勢必要讓這個“情義重”的公主繼續跟他下去。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於是起腳又繼續走。

“你……你是不是怕乾糧不夠?盤纏不夠啊?”凡珂在身後問道,“沒關係啊,聃族這邊好多人都被我幫助過,我隨便問他們要些錢就夠咱們過啦!你放心,我一定送你到我師父那裡!”

映樺當然明白這些,這一路上,靠的就是凡珂這些有錢的朋友救濟的。凡珂是趕了輛馬車就把他們救走的,完全沒有經濟準備。靠的就是自己“情義重”在好多達官顯貴那裡混得關係。出來東拉西湊,簡直可以富裕地過完下半輩子。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一旦和自己的姐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