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裡面,不讓家屬進去。”

徐敬衍眼裡佈滿血絲,下巴冒了青茬,他關切地看著白筱:“要過來,該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白筱想說,你現在這樣子,還怎麼開車?

但現在這個時候,加上他眼中對自己的關懷,白筱終究沒頂撞他,但是拿走了他的車鑰匙。

不讓這種精神狀態下的徐敬衍去碰車。

……

醫生從病房出來,徐家人已經一擁而上,紛紛詢問徐宏陽現在的情況。

“徐老剛才已經醒了。”醫生看著這群面露擔憂的病人子孫,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徐老不肯接受進一步治療,他現在是,態度堅決地想要回家,如果不做化療,恐怕熬不過兩個月。”

“難道沒有保守一點的治療方式嗎?”徐敬文問醫生。

有人緊跟著道:“錢不是問題,醫生,請你用最好的藥治療我爺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一名護士從病房出來:“徐老說,讓你們都散了,堵在這裡嘰嘰喳喳,嚴重打擾到他的休息。”

徐家人頓時沒了聲,但也不肯就這麼離開,畢竟,徐宏陽的情況不容樂觀。

護士環顧了一圈,道:“對了,哪一位是白筱白小姐?”

一直沒有開口的白筱抬起頭:“我是。”

這句話一出口,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他們不明白,老爺子這是想要做什麼。

“白小姐,徐老讓你進去一趟。”護士微微笑著,態度十分友好。

等白筱進去後,徐家其他人也想跟進去,卻被護士攔住:“徐老交代了,只讓白小姐一個人進去。”

十五分鐘後,白筱從病房出來。

護士進去,很快又折出來,欣喜地對醫生說:“孟醫生,徐老剛才說,他接受接下來的任何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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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這邊,十分詫異白筱居然能說服性格執拗的徐宏陽接受化療。

就連徐敬衍,也好奇白筱跟自己的父親說了什麼。

白筱靠在車窗上,只笑吟吟地說了句‘你猜’,徐敬衍揉著眉心,搖頭,他猜不到她是怎麼說服父親的。

……

其實白筱真的沒有好聲好氣去勸說徐宏陽。

徐宏陽從手術檯上被抬下來,麻醉劑的餘效一過,整個人就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他躺在病床上,隱約聽到外面醫生的話,說他不接受治療的話,活不到兩個月。

徐宏陽戎馬一生,不允許自己屈服在病痛的折磨下,寧願這麼去了,也不想看到自己做完化療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聽到子孫們在外面吵吵鬧鬧,他也來了脾氣,指著護士讓她出去把人全都轟走,但在最後,又改了主意。

他讓護士把白筱喊進來。

徐宏陽不怕死,但他還有未了的心願,那就是小兒子的家事,造成這種局面,說起來,起因還是在他這裡。

他甚至想,得了這個病,算不算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等白筱進來後,看到她沒有像其他孫子輩那樣對自己噓寒問暖,剛經歷手術的徐宏陽,心理上多少有些脆弱,一時沒忍住,對白筱哼了一聲:“不想進來就別進來,哭喪著一張臉,存心是想咒我死。”

“你放心吧,我活不長了,不用你動手,老天都為你們母女出了口氣。”

白筱看著這個自暴自棄的老人,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公平的,你當初拆散了我們一家三口,現在它就準備讓你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個字,戳中了徐宏陽的痛腳,他一口血差點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