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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牛知節好似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的一般,自顧笑著答道:“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許無忌也並非不知兵的人,擺出這個陣勢無非是逼得他叔父救援與他,想要一戰定勝負,畢竟鎮海兵湖州至少有萬人,扣去各處駐守的,這安吉城下至少有六千,等下若是前後夾擊速勝也就罷了,若是一時攻取不下,許再思來援,打成消耗戰,只怕最後笑的不知道是誰。”
城頭眾人頓時默然,本來還頗有不服之意的莫邪都眾將吏臉色陰沉了起來,眼下那營寨中的三百兵和安吉城中的守軍形成犄角之勢,只要鎮海兵一時攻取不下,兵勢稍衰,安吉城中守兵即可從背後撲上去,前後夾擊,一舉克盡全功。可畢竟鎮海兵的總兵力佔了最大優勢,如果一時攻取不下許無忌這些兵,許再思來援,情況就不一樣了,畢竟現在是白天,從鎮海兵大營輕兵疾進也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在當時的戰場來看可以說是瞬息間的功夫。
呂方因為重傷初愈,身上只披了件錦袍,臉色沉重,幾步走到牛知節面前,躬身行禮道:“牛縣尉這般說,定然是有以教我,呂某愚鈍,還請不吝賜教。“
那牛知節倒也不客氣,大刺刺的受了呂方一禮,道:“這兵法之道,正道就是以眾擊寡,以強凌弱。本來你行險佔了安吉城,佔了地利;雖然許再思兵多,勝負倒也是五五之分,可偏生如今又是秋天,彼軍糧無憂,便佔了天時之利,又修築長圍與你相持,搶佔地利,結果你又行險出奇兵,想要破敵。雖說兵法之道,奇正變化,那一味用險,總有覆敗的時候,如今將軍該做的不是畢其功於一役,與野地浪戰,求僥倖之道,而應先爭取大勢,待到大勢有利於我,再不戰而屈人之兵。”
城頭眾人個個聽的一頭霧水,那牛知節外表看上去不過是一介不文武夫,這下子倒是濤濤不絕說了一大堆,什麼奇正、天時、地利,彷彿諸葛亮遇劉先主說隆中對一般,可看他那一身橫肉,兩手老繭,哪裡有半點諸葛孔明羽扇綸巾,指點江山的模樣。只有高奉天和範尼僧依稀聽出了點味道,兩眼放光,饒有興味的看著牛知節。
呂方臉色越發鄭重了起來,道:“牛縣尉說的是,呂某也知道這般行險乃是一時僥倖,只是如今大勢以為彼方所得,若不行險,則步步受制,勢不可為矣,可那許再思久與兵事,一旦佔了先手,又哪裡會留下破綻與我等呢?這次如果是那許再思來,他看到營寨已被我攻取,最多留下千人築營監視而已,我也不可能將數百兵久置城外,絕不會行險決戰。”
“將軍不是留了先手,先前將城中團結兵盡數分遣回鄉,如今鎮海兵縱兵四掠,安吉百姓怨聲載道,若有一人振臂一呼,自然應者雲集,那時彼頓兵與堅城之下,外有義兵相擾,又豈能久持,如今安吉縣中英雄盡在將軍宇下,只要鎮海兵一退,若溪以西即不復為錢繆所有,將軍只需休民養士,待到時機有變,引兵東向,莫說一個湖州,便是割據一方也不是不可能的。”
“先手?”呂方笑道:“牛縣尉倒是高估呂某了,先前盡遣團結兵回鄉一來是因為湖州歷經戰亂,好不容易有個有個好收成,呂某既然為一方牧守,自然應當如此;再說呂某新任,德信未立,只怕也驅策不了湖州子弟,留在安吉城中也未必是好事。”
“正是主公的菩薩心腸才有瞭如今的轉機。”一旁插話的卻是高奉天,只見其神情肅穆,如果身上不是披了鎧甲,儼然一副高僧大德模樣,接著轉身對牛知節道:“如今團結兵星散,主公麾下雖然不乏智勇之士,但並非本鄉子弟,知節當年便是草創湖州團結兵之人,深孚眾望,這等重任非你又有何人可任。”
那牛知節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好似在嘲笑什麼一般,笑道:“了空師傅說的不錯,這事的確我老牛最合適,團結兵裡的那些小夥子只要我一句話,定然合攏過來,可明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