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首,那我自然會將送信給你的事情吐露出去,本來董真就對你心懷不滿,他要是知道了那心中的內容,他難道不會殺了你,難道你可以指望他大發慈悲饒了你?如你現在將我殺了滅口,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和你有大仇,你說我是顧全武派來的死間,可我帶來的情報卻是真的,你說大家是相信你公報私仇,擅殺大將,還是以為你殺了一個死間呢?”

駱團一邊說,一面圍著湯臼繞著圈子,湯臼聽著駱團的話語,額頭上的冷汗如同水洗一般,才不過一會兒功夫,背上已經溼了一片,彷彿性命操與他人之手不是駱團,而是他自己一般。

說道最後,駱團蹲下身子,看著湯臼的面孔笑道:“不過還有一條路可走,湯都統不在乎個人的生死,與我同歸於盡,也不在乎別人怎麼說自己,一心為了越州城內百姓和董昌著想,這才是真正的忠臣呀,只不過做這樣的忠臣划得來嗎?”

湯臼在駱團看著自己說話時,低下頭不敢看對方的眼睛,隨著駱團的話語,他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彷彿打擺子似地。雙手握緊拳頭又鬆開,可是好一會兒功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駱團看他這般摸樣,笑道:“顧帥說了,若湯都統棄暗投明,殺了董真那廝,在錢使君那邊地位只會更高,便是一州刺史也不是不可能,那時候,末將還要靠都統這老上司提拔呀。”駱團從懷中摸出一份十分精緻的文書,遞與湯臼低聲說:“口說無憑,這是顧帥親筆所書的書信,書信莫非還有鎮海軍副帥許再思等人的簽名印記,絕無虛假,董昌篡號,人人得而誅之,又何必像董真一般死腦筋陪他殉葬呢,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都統還是三思而後行吧。”駱團看到湯臼沒有接過書信,乾脆一把塞到對方手中,起身坐到一旁,讓他自己決定。

駱團說完後,便靜靜的坐在一旁,不再說話。屋內只聽到湯臼沉重的呼吸聲,彷彿拉風箱一般,過了半響,方才聽見悉悉索索的紙張聲,顯然是湯臼正在翻看那封顧全武寫過的書信,顯然湯臼看的極為仔細,筆跡印章都細細比對過,坐在一旁的駱團也不著急,還好整以暇的拿起旁邊書架上的一方硯臺撫摸觀賞起來,一直又過了半盞茶功夫,湯臼方才將那書信看完,細細摺好,放入懷中,才起身低聲道:“如今情勢危急,為了顧全家小,也不得不如此了。顧帥如此厚愛,請駱將軍為我通感測謝之情。”說到這裡,湯臼看到駱團將那硯臺拿在手中已經撫弄觀賞好一會兒了,便笑道:“這方硯臺也還過得去,駱將軍若是喜歡,拿去便是了。”

駱團見湯臼總算下了決心,心頭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心情也即是歡暢,他見湯臼將那塊硯臺送與自己,本來他一個武人,連字也少寫的很,也看不出那硯臺的珍貴之處,卻不知道這塊硯臺乃是宣硯當中的極品,若是太平年頭,價格不下千貫,湯臼隨口送給他也算是下了大本錢。本來想要隨口推辭,轉念一想,這湯臼送此禮物只怕也有結交的念頭,若是自己不收,反而不為美,便笑道:“既然湯都統如此慷慨,末將也就生受了。”

“你我平日裡便如同兄弟一般,區區一塊石硯又算得了什麼,說個謝字倒顯得生分了。”湯臼此時也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春風滿面,哪裡還看得出方才的樣子,隨手招來一名婢女將那塊硯臺小心包裝好,隨手遞給駱團笑道:“這塊硯臺也算是宣硯中的上品,便是三五年也研磨不出一塊這般好的,若是在黃巢之亂前,長安城中也值得千貫,駱將軍還是小心保管為好。”說到最後,湯臼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點不捨之色。

“千貫?”駱團不由得吃了一驚,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塊小小硯臺竟如此昂貴,昔日在越州城中聽說浙東珍物是“先入湯臼府,再上越王臺”。他那時還有些不太相信,今日看來倒也並非虛言,湯臼這些年來也不知吞沒了多少財物,也怪不得被我一嚇便中了圈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