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嗔怒,語氣犀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刃:

“沒有別的意思?我昨日才到京都,住進沁園,不知道世子爺怎麼就覺得眼熟了?就算是覺得眼熟,世子爺大可以直接問我,又何必在那裡偷偷打量?”

她本就心直口快,沒了蘇玉在旁的約束,更是口無遮攔,全然不顧眼前這位乃是身份尊貴的世子爺。

梁墨被她這一番搶白說得臉頰微微泛紅,像被人當眾揭開了隱秘心事,尷尬得無地自容。

他下意識地側過身,躲避著花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

即便如此,花容話語裡透露的關鍵資訊還是像釘子一樣釘在了他的心上。

“姑娘說,是昨日才到京都的?”梁墨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禮貌又溫和,“允許我冒昧地問一下,姑娘與蘇玉是什麼關係?為何突然來京找她?”

花容聽聞,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懟:“問這種問題,那世子爺可真是夠冒昧的!我與蘇玉什麼關係,難道還要向世子爺稟告不成?”

梁墨自幼出入高門大院,所接觸的女子不是溫婉柔順的閨閣千金,便是端莊矜持的世家小姐,就算是自己那個出了名驕縱的親妹妹昭陽郡主,在他面前也只是偶爾耍耍小性子,絕不像眼前這女子這般,敢在眾人面前如此直白地讓他下不來臺。

但念及她與蘇玉一同長大,關係必定非同尋常,梁墨權衡之下,還是決定息事寧人。

他微微欠身,臉上堆起一抹謙遜的笑意,和聲說道:“姑娘莫要動氣,是本世子唐突了。只是蘇玉於我而言十分重要,聽聞姑娘與她一同長大,便急切地想多瞭解些關於她的事,還望姑娘海涵。”

花容輕哼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倒也沒再繼續發難。

一時間,三人就這樣在門口僵持著,氣氛尷尬得如同凝滯的空氣,讓人渾身不自在。

天色漸晚,墨色如濃稠的墨汁般緩緩暈染開來,將整個府邸籠罩其中。

院子裡的燈籠一盞盞被點亮,昏黃的燈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給這寂靜的夜添了幾分寂寥。

梁墨始終如一尊雕像般佇立在門口,目光緊緊鎖住那扇緊閉的房門,彷彿要用眼神穿透門板,去確認蘇玉的安危。

不言和花容一左一右,靜靜地候在一旁,誰都沒有打破這份沉默,唯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在耳畔輕輕低語。

良久,梁墨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聲音微微發顫地開口問道:“不知道蘇玉她……怎麼樣了?”

那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擔憂與惶恐,彷彿溺水之人在黑暗中尋找最後的浮木。

不言連忙上前一步,神色恭敬而篤定:“世子爺放心,我們老爺醫術高明,公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花容也跟著點頭附和:“那是自然,蘇玉福大命大,怎麼會被這點小傷難倒。”

話雖如此,可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還是洩露了內心的真實情緒。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打破了這份壓抑的寧靜。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大皇子正一臉急色,步履匆匆地走進來。

梁墨見他過來,上前拱手行禮:“參見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神色匆匆,擺了擺手,臉上滿是關切之色:“蘇玉情況如何了?父皇已經派大都督易安去查明刺客身份了,明日應該就能查出結果。”

梁墨眉頭緊鎖,轉頭看向蘇玉的房門,憂心忡忡地回道:“蒲御醫還在裡面為蘇玉解毒,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蘇玉她什麼時候能醒。”

大皇子微微點頭,快步走到房門前,剛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