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躍動,在廢墟間投下扭曲的影子,映得四周殘垣斷壁彷彿都活了過來,像是一張張暗藏深意的臉,默默注視著我們。

篝火微微爆裂,燒焦的柴枝發出斷裂的細響。空氣中瀰漫著乾燥木料燃燒的氣味,還有隱隱約約一絲淡淡的腥氣,讓人心底發毛。

沈小玲蹲在火堆旁,熟練地從揹包裡掏出一些乾糧,撕成碎塊,灑了點水,儘可能讓它們變得柔軟些。她的臉色蒼白,眉頭微蹙,顯然她也察覺到了這片土地的詭異。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擺弄著手裡的食物,彷彿這些簡單的動作能讓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何靜則坐在另一邊,背靠著一塊倒塌的石柱,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篝火,似乎心思不在這裡。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捻著衣角,輕微的皺眉透露出內心的不安,但她仍舊保持著沉默,像是在等待什麼,又像是在思考什麼。

老胡終於從揹包裡翻出了一壺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臉上的疲憊和凝重混雜在一起。儘管他嘴上從來不說害怕,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那種試圖用輕鬆掩蓋恐懼的神情,就像是在黑暗裡哼著小曲,假裝自己毫不在意。

葉小孤仍然坐得很直,他的臉龐半隱在火光裡,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自從沙塵暴停息後,他就一言不發,眼神始終停留在陳大傑的身上。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既像是觀察,又像是審視,更像是在心裡權衡著什麼。

氣氛沉默而凝重,每個人都各懷心事,沒有人願意開口,彷彿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所有人頭頂,讓人透不過氣。篝火的火光一跳一跳,火舌舔舐著空氣,映得人的臉龐忽明忽暗,像是一幅永遠都看不清真相的畫。

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風聲,低沉而幽長,彷彿有人在黑暗中呢喃。那聲音似有若無,斷斷續續,聽起來不像是風,更像是從廢墟深處傳來的某種迴音,帶著冰冷的氣息,在夜色中緩緩遊蕩。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四周。

廢墟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模樣,倒塌的牆壁、殘破的屋簷、一堆堆碎裂的石塊,像是一座死寂的城市,沉默地埋葬著一切。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愈發強烈,彷彿有什麼東西躲藏在黑暗裡,悄悄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這種死一般的寂靜,反而讓人更加不安。過去的幾個小時裡,我們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詭異事件,但這次的感覺不一樣。

那種窒息般的壓迫感,無形卻無處不在,彷彿整座鬼城都在等待著什麼,像是沉睡的野獸即將甦醒。

我緩緩地轉過頭,餘光瞥見葉小孤的手指輕輕搭在刀柄上,微微發力,關節處的肌肉繃緊,像是隨時準備出手。

火堆中的木柴噼啪炸裂,空氣中瀰漫著焦木的氣味。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如同有東西正在緩緩靠近。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心臟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攥緊,一股寒意從脊樑骨迅速蔓延開來,令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到極致。與此同時,周圍其他人似乎也和我一樣,幾乎在同一剎那間感受到了那種異樣的氛圍。他們的目光如同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齊刷刷地朝著黑暗的深處望去。

緊接著,我們看到了那樣一雙眼睛——它們隱藏在遠處那片破敗不堪的廢墟之中。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深邃而幽暗,宛如兩口無底的黑洞,靜靜地凝視著我們。這雙眼睛透露出的氣息寒冷如冰、冷酷無情,其中還夾雜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準確描述的詭異之感。

它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們,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也未曾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響。然而,僅僅是這般直勾勾地盯著,便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生恐懼,彷彿它正在默默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