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那具枯骨前,氣氛壓抑得彷彿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冒犯。我盯著枯骨右手指向的方向,那是一條更深的通道,隱約看得見牆壁上雕刻的複雜花紋。那些花紋被歲月磨損,但依然可以看出它們曾經的精緻與威嚴。

老胡湊了上來,伸手在枯骨的指尖晃了晃,低聲嘀咕:“這老傢伙死前怕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不然怎麼會擺出這麼彆扭的姿勢。”

沈小玲蹲下身仔細觀察著枯骨的形狀,輕聲說道:“這是典型的漢代奴隸殉葬方式。這種蜷縮姿勢說明生前是被強行塞進了這個空間裡,死時身體肌肉尚未完全僵硬,所以保持了這種姿態。”

“殉葬?”老胡臉色一變,“咱們眼前這骨頭,沒準是被活活憋死在這兒的?”

“很有可能。”沈小玲點了點頭,用手指在地上輕輕抹了一下,“地面還有一些蠟燭燃燒後的痕跡。這是漢代祭祀儀式的一部分,有些奴隸會被要求守在墓主的靈位附近,直到被燻死、悶死或者活活餓死。”

老夏一聽,立刻後退了兩步,“我說,你們能不能別說得這麼玄乎,這裡都什麼年代了,聽得渾身發毛,都是不吉利的話。”

陳大傑冷哼了一聲,“不信邪的話你可以走前頭,看你能不能避過那些‘吉利’的機關。”

就在這時,老胡忽然像觸電似的退後了一步,臉上泛起一種僵硬的笑容:“哥幾個……你們說,這墓室裡是不是有鬼?”

我看向他,“怎麼了?別神神叨叨的。”

老胡抬起手指,指向身後不遠處那尊青銅雕像,聲音發顫:“剛才……它好像……好像動了一下?”

我們一聽,全都下意識地回頭望去。雕像立在原處,手持長戈,栩栩如生。墓室昏暗的光線打在它身上,青銅表面泛著幽深的綠光,倒也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葉小孤走近了幾步,仔細觀察著那尊雕像,冷冷地說道:“別疑神疑鬼。這雕像是漢代典型的武士守護像,用來震懾闖入者。它站在這裡已經站了好久了。”

老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可我剛才真的感覺它好像低了一下頭,像是……在看我。”

沈小玲眉頭微皺,走到雕像旁邊,輕輕撫摸了一下它的底座:“這雕像的確有些特別,它不是直接鑄造在地面上的,而是安在一個活動的基座上——這種設計在漢代的墓葬中比較少見,多用於機關偽裝或墓主的守護儀式。”

陳大傑冷笑了一聲,“聽著就不是什麼好兆頭。這玩意兒要是真活了,那才叫咱們有得玩。”

“別烏鴉嘴。”老夏白了他一眼,但目光還是忍不住往雕像上瞟了一下,顯得有些心虛。

正當我們準備繼續向前走時,我忽然聽到一聲極其微弱的“咯吱”聲,就像是什麼東西在緩緩移動。那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墓室裡格外清晰。

我的心猛地一沉,和其他幾個人對視了一眼。

“別亂動!”葉小孤低聲喝道,他的眼神比雕像本身還要凌厲,死死盯著雕像的手臂,“剛才確實動了——它的手。”

話音剛落,青銅雕像那雙空洞的眼睛裡似乎泛起了一絲暗光。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雙手的確緩緩地抬起了幾寸,長戈的尖端微微朝下,彷彿要刺向我們。

老胡嚇得差點跳起來,“臥槽!它真的動了!這不是幻覺吧?我就說了嘛,剛才我看它好像動了,你們還不相信我!”

“冷靜!”葉小孤迅速抽出了背部的長刀,擋在我們前面,冷聲說道,“大家不要亂跑,這種機關一般有觸發範圍,超出範圍就不會動了。”

沈小玲看了一眼地面和四周的牆壁,低聲說道:“雕像的基座可能連線了某種機關係統,剛才我們靠得太近,觸發了它的啟動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