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得這麼可憐。”賀徵朝淡道,按揉她的腕骨,緩慢悠然地放行,在她收回手後,兩臂撐在她身側,將她束縛。

他額前落了碎髮,整個人都有種落拓的慢條斯理,醇厚翹卷的京腔很低:“我的小太太。”

……

無聲的乾嘔過後,溫知禾挑開盥洗臺扳手,掬起一捧水,漱漱口洗洗臉。

由於太過急促,她猛吸一口氣,被水給嗆到。

“咳咳……”

溫知禾緩了好久才平復下來,面頰徒然漲紅。

她今晚可能會失眠。

因為有錢老頭,也因為有錢老頭。

值得慶幸的是,她不用與他共處一屋同床共枕。

溫知禾自我安慰地想,卻又不由得發愁。

按照賀徵朝的意思,他總有一天要和她嗯那個事,畢竟她不是擺設。

雖然有可能是玩笑話,但溫知禾可不敢賭運氣,她這人從小就倒黴,曾因魚刺卡喉過敏大發作進醫院,也曾因天黑摸瞎左腳踩狗屎右腳踩香蕉皮而滑倒,彷彿喝口水都能塞牙。

正因如此,她才非常信奉玄學。

賀徵朝是她的財神爺,也是魔鬼、撒旦。

和撒旦做交易,需要付出代價。

她想,要真需要做點什麼,她也必須……索求些。

就好比如,進大作導演組的機會。

-

別墅很大,二樓的主臥分庭抗禮地分佈在南北地段,是一比一的構造呈對稱式建設,不同的是,溫知禾的臥室有兩層衣帽間。

賀徵朝就住隔壁,秦姨在他來時稍微做過收拾,對於並未正式見家長締姻的夫妻,分房睡也理所應當。

在臨睡前,賀徵朝又向她下達噩耗——

明天,他會帶她回祖宅認親。

溫知禾在床上翻來覆去,隨手撈過一隻陪睡的小白貓,更是合不上眼。

夜已深,賀徵朝僅向她告知,但並未與她有過多置詞,就連虛偽的、假意的寬慰和提醒都沒有。

一般來說,這種百年世家不得有族譜嗎?他難道不怕她到場喊不出人落下不禮貌的話柄?還是他根本不在意?

溫知禾一旦閉上雙眼,諸如此類的問題就會像彈幕一樣嗡嗡嗡地彈出、迴圈。她忽然意識到,賀老闆真是找對員工了。

因為她這該死的好員工,居然會因為明天的認親工作焦慮得睡不著覺,真是好鞠躬盡瘁。

溫知禾忘記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當她再度睜眼時,是被秦姨的敲門聲喚醒。

8點47分,早於她平時自然醒的時間。昨夜胡思亂想到凌晨兩三點,這個時候起簡直要她老命。

溫知禾掀起被褥翻過身,企圖再拖延一段時間睡個回籠覺,門外的秦姨並不會為難她。

十分鐘過去,窗簾緊密交疊,密不透風地放不過一束陽光,薰香開了整宿沒關,徐徐冒著白煙。

溫知禾由淺度睡眠轉向深度睡眠,眉眼舒展開,呼吸也變得平靜均勻。

她並未察覺,第二次的探訪者已經換了人,並且悄然擰開門鎖,緩緩走到床畔。

溫知禾的睡姿並不算好,縱使剛才已經甦醒過,這會兒也會將被褥壓在腿下,緊密的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