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辦法,南洲和東洲先施行洲選制,即由洲(相當於省)院事推選。待技術手段成熟,可以克服距離障礙時,再與本土一體,這樣就能解決南洲東洲匯總領下各州推選結果的時間問題。

關於第三點的公平問題,大議確立的共識是,英華宰相主政,是為守英華天人大義,而要守大義,先決條件是確保英華一統。

英華地域遼闊,各地千差萬別,宰相治政,面對的主要問題是均衡地域之差,而不是按人數多寡而定。就像東洲,不過區區三洲二十萬人口,但地域偏遠,治政有其獨特之需,不讓他們在宰相推選上與本土一縣平等,他們會怎麼想?會覺得自己跟國人一體麼?

這個道理在西院推選上已有體現,東院是按選人數量定,西院是按行省和託管地而定,就是要確保工商稅制等關係到經濟發展的法權能夠一碗水端平。畢竟這些法權的核心在於地域之差,地域之差決定了經濟之差,人口多寡只是地域之差的體現。

當然,有不少人反對,也說明此策並不是絕對公平。對本土人口密集縣來說,百萬人跟一萬人都是一張票,的確有些想不通,而且這些縣還是經濟發達地區。

這個問題不能忽視,但大議選擇的方向不是給本土人口密集縣加什麼優惠,在各方爭執之下,大家妥協出一個充滿智慧的解決方案:擴大選人群體。

之前選人的資格是二十歲以上的成年男性,小學畢業,有定居地、一定家產或者穩定工作,外加藏蒙等地的原有貴族(這一點也是妥協)。大議決定,將標準裡的家產和工作一項放開。

此時還沒考慮放低文化標準,乃至允許女子為選人,畢竟在這個時代,“選人”在大家心目中就是“士”,而士麼,不僅需要有一定文化,還只能是男子。但在可見的將來,隨著政黨競爭,選人標準終會一步步放寬。

就只是放寬兩項細則,選人群體都會大漲,人口稀少的州縣,選人增加的幅度非常明顯,而人口密集的州縣,因為基數太大,選人增長比例相對少一些,兩方差距縮小,由之前的一對一百變為一對六十,這就是相對的公平。

這九天的議程,狄德羅一天都沒拉下,他像是一塊海綿,貪婪地吸收著貫穿於大議裡的博弈智慧。

“我依稀看到了五百多年前,不列顛的大憲章之光。但跟不列顛不一樣,賽里斯人已經將這樣的精神滲透到了每個人心中。你看啊,不管是儒雅的文士,還是珠光寶氣的豪商。不管是出身平民的普通人,還是八面玲瓏的官員,就算爭吵得面紅耳赤。也都沒想過要退場,要放棄,而是堅信他們能達成一致。就算是絕對無法彌合的分歧。他們也懂得從側面,從另一個方向跟對方調和,他們是怎樣做到的呢?難道就只是賽里斯的天人大義,以及皇帝的權威嗎?”

狄德羅感慨著,並且習慣性地聯想到自己的祖國:“在法蘭西就絕對見不到這樣的會議,這樣的變革。國王和主教們叫囂要剷除所有異己和異端,激進的自由派們叫囂要把國王押上絞架,把主教掛上十字架。夾在中間的貴族們不是騎牆觀望,就是故作清高,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

陸盛諦這幾日也聽夠了狄德羅的抱怨,尤其是對法蘭西自由派文人們的批判,他感慨道:“德尼斯,這裡是賽里斯,不是法蘭西。皇帝陛下視自己為開啟新時代的領路人。皇權只是他用來照亮世人雙眼的明燈。這裡也沒有貪婪和虛偽的教會,天廟如空氣一般無處不在,卻只關心世人的道德。這裡也沒有貴族,至少沒有歐羅巴那種貴族。人人平等的觀念不需要像歐羅巴那樣來一場思想革命,大家才能認識到。在賽里斯。人人平等的思想在幾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