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

巴旭起嘴裡不甘,心中卻是凜然。皇帝專門叮囑過,說田文鏡非尋常人,得提防他出狠招,話音剛落,田文鏡就給了個下馬威。

輿論不是罵他巴旭起失職,就是罵軍情司無能,可正趕往建昌府的江西防禦使陳廷芝卻回報說,此事不僅是田文鏡狡詐,廣昌知縣何聞瑞自己也太過麻痺大意。

廣昌雖不在前線,但北面的南豐和建昌府城正遭田文鏡上萬大軍『逼』攻。何聞瑞滿腔心思都放在了怎麼支援北面,卻沒顧全自己的處境。甚至為了安撫縣民,都沒嚴格執行三使衙門給臨敵縣府所發的警戒諭令,依舊大開城門。

死者已矣,英華官場自有風氣,誰給死人潑髒水,誰就不是好人,因此何聞瑞的失職,就只能由其他人背起來。

陳廷芝對廣昌之失的描述,讓巴旭起對田文鏡更加忌憚,而陳廷芝急請援兵,也讓巴旭起撓破了頭。

廣昌必須奪回來,不僅是為平息輿論,如果容田文鏡在廣昌站穩腳跟,建昌府就危險了。建昌府丟了,田文鏡能直接打到福建去!田文鏡若是踹開了這扇大門,在杭州的年羹堯估計也會趁火打劫,到時福建恐怕都難保全。

巴旭起問幕僚:“我們需要更多的兵,房經略有回信了嗎?”

江西不是沒兵,神武軍左師兩營在袁州,另有四營衛軍,兩營在臨江府峽江,一營在撫州府樂安,一營正趕往建昌府。六營不足萬人,分佈在數百里防線上,自然是處處漏洞,田文鏡的這支人馬就是從樂安和建昌兩地衛軍的縫隙間鑽到了廣昌。

現在要復廣昌,巴旭起就得全盤考慮,如果把神武軍和其他地方的衛軍調過去,誰知道田文鏡是不是還有後手?廣昌之失就是田文鏡聲北擊南,再來個調虎離山也不稀奇。

巴旭起需要兵,更多的兵。行前陛辭,他跟皇帝要過兵,但皇帝說,湖南江西一盤棋,要兵得跟已任湖廣經略的房與信商量。巴旭起聯絡了房與信,希望整個神武軍轉到江西。

幕僚一陣急翻,從今日剛到的書信中找到了湖廣經略使衙門的公文。

看了房與信的回信,巴旭起牙痛似的抽了口涼氣。

房與信給了兵,但只有神武軍左師另兩個營,而他提到的湖南形勢,比江西困難得多。武昌大營正在大動,首當其衝的就是嶽州。另一方向,嶽鍾琪似乎有棄成都府的跡象,丟了成都府,嶽鍾琪就能收縮四川防線,轉攻湘西,到時常德又要面對嶽鍾琪的大軍。

房與信說,難保武昌大營不會轉頭攻江西,所以他還是將兩營神武軍轉到江西。此時形勢還不算危急,到了明年年初,雍正西山大營真的全面南下,兩省就要面臨二十多萬大軍的『逼』壓。

兵……哪裡還能搞到兵?

心情煩躁,巴旭起就要丟下書信,可眼角掃到信末,心頭又是一跳,房與信又提醒了一句,讓他想起出廣東時,那些自告奮勇要參戰的義勇。

“難道自己還沒『摸』透《兵備法》?”

巴旭起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燈下黑。

“城中還有幾千『婦』孺老弱沒能逃出來,他們恐怕都遭了毒手!”

“陳防禦,何知縣和數千父老鄉親的血仇,就都指望你了!”

廣昌城外,江西防禦使陳廷芝扶起一幫縣鄉院事,心口被眾人的哭訴壓得沉甸甸的。

他有心率眾血戰,可兵力火力都遠遠不足。此行本是為增援建昌府,只有一營衛軍,連四寸炮都沒帶,就有幾門六斤飛天炮。

本準備誘敵野戰,聽院事們報說,急襲廣昌的清兵有三四千人,估計是想據城固守,等候北面圍攻南豐和建昌府城的清兵來援,因此封城殺人,縣城裡已是一片血海。

現有兵力要奪廣昌,希望太渺茫,陳廷芝一面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