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乃至南州殖民事務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以至於各殖民地都以“搭棧橋,修天廟”為立業的前兩項先決事務。建起了天廟,就能請巡行祭祀來殖民地宣教、結根和培養當地祭祀。近些年來,以廣東、呂宋和扶南為中心,天廟祭祀們也跟隨殖民公司,腳步踏遍整個南洋,還深入到了近些年來新興而起的南洲。

天廟不僅能排解移民的思鄉之情,穩定人心,還因其在醫藥防疫上的精深造詣,極大地增強了殖民公司的醫衛能力。甚至天廟還在當地官府力不從心的時候,承擔著當地華人的啟蒙教育工作。可以說,有了天廟,海外領地的根基就格外牢固。

大多數殖民公司都非常歡迎天廟,早早就主動修建天廟,延請祭祀。但同時殖民公司又對天廟有一種牴觸之心,如今的天廟祭祀多是儒學出身,雖然祭祀聯合會再三告誡不得插手當地民政事務,祭祀們本著一顆仁心,卻總要站出來說話,經常干擾殖民公司的管理,乃至跟殖民公司控制的當地政府對著幹。如果管治當地的總督和官員們缺乏靈活手腕,眼界不足,就會搞出很多麻煩。

鐘上位跟李順就這事已經吵過不少次了,對鍾老爺來說,建州後的鄉院和衙門都要花精力對付,頭上再壓下天廟這麼一尊大神,幹什麼事都不利索。

此刻趁李順不在,趕緊跟這位祭祀挑明態度,就算避免不了建天廟,也要越晚也好,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獲利,這是鐘上位的盤算。他可見識過天廟那些祭祀的本事,就只是成日在耳根子邊嗡嗡嗡。數落著這裡不仁,那裡不義。足以讓他發瘋。

黃總督、施主薄和那祭祀也都明白了鐘上位的意思,雖覺遺憾。珊瑚州終究是人家的產業。也不好多說。

拋開天廟這樁煩心事。對鐘上位來說,兩艘船的到來依舊是大喜事。他們帶來了牛羊,酒食和工具,都是適合南洲殖業的東西,而帶來的棉被棉襖更是好物。

之前他們對珊瑚州的氣候預估不準。還以為跟南洋一樣,只有春夏兩季。結果在這裡,六月的氣候格外古怪。白日倒是單衣就可以了,可早晚之時,就如江南的冬日。鐘上位身上裹了好幾層絲衣還保不住暖,感冒了十來天才好。

兩船的到來。在因長期等待,心氣開始低迷的珊瑚州掀起了一股喜悅之潮。當晚鐘上位還豪情大發,開了篝火晚會,酒肉都有,讓珊瑚州這二百多號人振作了起來。鍾老爺現在也懂得人心了,知道讓下面人舒坦,自己也才舒坦的道理。

唯一的缺憾,就是李順所帶的探查隊還沒回來,同時晚會上沒有舞女……

好事接踵而至,三天後,之前所僱的大海船又到了,運來了五十戶農人和百來名礦工,開礦冶煉的器具,以及蒸汽機、煤炭,隨船的竟還有中書省南洲殖民事務衙門的官員。原來是王之彥藉著梁博儔的力量雷厲風行,不僅提前在呂宋和勃泥湊足了人手器具,還打點了中書省,讓其派員第一時間確立珊瑚州的託管地身份,這樣出產的銅就能獲到最大的利。

王之彥還在南洋招募更多的礦工,但就靠眼前的人手,不僅能馬上建州,也能開始小規模採礦和冶煉。

中書省的這位官員本就吃足了銀子,出南洲辦事也能在資歷上寫下可觀的一筆,因此辦事格外積極。點檢了當地居民,立下民戶籍冊,看也不看地收下鐘上位遞來的鄉院名單和決議案,就算辦完了手續。

建州必須先得有鄉院,可有王之彥打點,同時南洲託管地都人戶稀少,事務都是殖民公司說了算。只要不搞出傷天害理的大事,被天廟和其他人捅了出來,官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鄉院目前還只是形式。

甚至本該由國中派出的行政官員,也就是主薄,在南洲也都是殖民公司自己定。在南洋託管地裡,主薄跟殖民公司委任的總督還分庭抗禮,各管一攤,可在南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