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奄奄一息的沈笑菲,想的哦啊杜昕言的愁容,謝林再一次陷入了矛盾。

無雙哭得倦了,趴著睡著了。高睿卻醒了,艱難地睜耳眼睛。看到睡著的無

雙,眼底流瀉出溫柔的笑意。

他努力地想伸手撫摸她,手指只動得一動,便停住。

“無雙?”他拼盡了力只能發出細弱的聲音。嘶啞不似他自己。

無雙似乎聽到了動靜,抬頭看到高睿睜開了眼睛望著她。她霍地站起後退,

轉過身平息著呼吸,良久才低聲說:“你醒了?”

,高睿掙扎著想坐起來,額間痛出冷汗,他卻笑了他緩慢嘶啞地說:“我快死了吧,身體像被火烤著,可這會兒又有了精神,怕是迴光返照之相。”

無雙一震,脫口而出,“你活該!”

四目相對,高睿看到無雙眼底的掙扎與苦痛。他慢慢移開目光,看到她微凸的小腹。他淡淡地笑了,低聲說:“無雙,就當我現在是在作夢吧,你別喚醒了它。”

聽到這句話,無雙渾身一顫,與高睿在黑暗的地牢中纏綿的景象又回到了眼前。她多希望是一個夢,只有他和她,沒有皇位、沒有戰爭、不是敵人。

無雙冷冷地說道:“我救你,就是為了這刻看著你死!孩子是我的,他沒有父親!”

“無雙,你真好……你能這樣看著我死,真好!”高睿微笑著說出這句話,再一次昏迷過去。

窩棚內變得異常安靜。無雙顫抖著走到床前,見高睿歪著頭一動不動,心裡不由慌亂至極。她伸手搖了搖他,高睿沒有動靜,無雙哇地哭出聲來,“你別死!我,我……”她哽咽著說出這句話,伸手在高睿頸邊一探,指尖傳來血脈微弱的跳動。一顆心悠悠盪盪落到實處,無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她撫摸著小腹柔腸百結,一會兒是大哥的臉,杜昕言的臉,一會兒是高睿的溫柔。她喃喃道:“我該怎麼辦?”

天漸漸亮了。無雙睜開眼睛,在地上坐了一晚渾身痠痛,她慢慢站起身,轉眼一看高睿,他滿臉燒得通紅,嘴唇乾起了皮。無雙駭住,拿起竹筒轉身奔了出去。

窩棚前就是山溪,無雙裝了水,飛快地返回。她絞了帕子擱在高睿額間,一遍遍擦拭他的身體。高睿沒有知覺的躺著。無雙把帕子往盆裡一扔,害怕地哭了起來。

傷口顯然在惡化,如果不請大夫,高睿必死無疑。可是,讓她怎麼敢找大夫?無雙哭了會兒,扶起高睿,蹣跚地揹著他走出了窩棚。

清晨的風還算涼爽,她知道等日上中天的時候,山谷中也會惹得像蒸籠一般。

她將高睿放進溪水中坐著,小心地露出傷口。她盼著清涼的山溪降低他的體溫,能救他一命。

昏迷中的高睿看上去無害至極,長長的睫毛油亮烏黑,挺直的鼻樑,燒得乾涸的嘴唇。無雙痴痴地看著他,手溫柔撫過他的臉,一遍又一遍。

淡淡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山間靜寂。絕美的無上與英俊的高睿之間無聲的流瀉出濃濃的情意。

謝林遠遠地瞧著,眼裡泛起同情。想到杜昕言的命令和沈笑菲的毒,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等到氣溫升高,無雙又把高睿揹回了窩棚、看門口放著幾包藥,無雙大驚,“是誰?”

她張皇驚恐的臉落進謝林的眼中,他輕嘆了口氣,飄然落下,“無雙,是我。”

無雙記得謝林,在曇月派學藝時,謝林對她百般呵護。她自己他是杜昕言的護衛,既然他找到她,杜昕言便會趕到了。無雙放下高睿,拔出了長劍,“謝師兄!我不會讓你帶走他的!”

“我不是來殺他的。我既然送藥來就不會讓他死。但是,我要得到沈笑菲的解藥。無雙,我想你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笑菲死,侯爺會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