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之處何止三十餘丈。而且又十分傾斜、陡削,絕少落腳之處。

但,他信心極強,自信能攀升而出,就好象自己前日橫渡泥沼,飛身躍上巨石一般。

他目注洞口,暗一提氣,連他自己也想不到,就在他微一提氣的當兒,人已飄飄的升起丈許。

江青大喜之下,雙臂急揚,“呼”的一鑿,已似流星般射出七丈。

他長嘯一聲,身形急掠,腳尖微一點那傾斜的石壁,人已直飛而去,身形之快,絕似凌空飛騰的鷹隼。

眼看距那洞口,只有七、八丈之遙,他不由雙目倏睜,大喝一聲,兩腳在空中連連蹬踹,身軀已若有巨力相吸般,颯然而出。

江青不知,這正是武林輕身功夫,極難達到的境地:“凌空虛渡”。

他身形始出,已穩穩的踏在那與巨石相連的狹窄石脊之上。

此刻,涼風拂面,衣袂飄飄,不由得心一清。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環目四顧,只見這怪石林立,池沼遍地的“陰陽崖”底,四處靜寂無聲,渺無人影,雖是白天,卻仍然一片霧氣沉沉,陰森晦迷。

這時,江青雙目大張,精光暴射中,他已隱約看出谷中東北角一處,好似極像自己來時之路。

江青全身一拔,在空中四肢伸展,已似一隻絕大蒼鷹般,向著巖下飛落。

只見他雙腳甫一沾地,人又電射而出,不到幾個起落,已然奔至那東北角落。

江青身形不停,如飛般四處掠走尋找。

忽然,他一聲歡呼,原來,那根長長的烏細繩索,就在眼前。

這繩索仍然靜靜的垂向地下。他窮目上望,只見十丈以外,這細韌的繩子漸漸隱沒於雲霧中。

江青不由暗忖道:“不知義父他老人家,會急成什麼樣子!……我要儘快回去,也免得他老人家焦急不安。”

想到這裡,他不再遲疑,身形一縱,已握住繩索,著手時扯了一下,覺得仍然十分堅韌,他不再多想,憑著這條繩子可資換勁,身形攀升得快速無比。

只見他每次用手微微一拉,人已升高六七丈。

瞬息間,江青那削瘦的身形,已消失在濛濛的雲霧中。

片刻之後,他已可隱隱約約的看到“絕緣洞”的洞口了。

此時江青心中,有著一股無比的興奮湧上心頭,就好象一個久離的遊子,見到自己故鄉的家園一樣。他長嘯一聲,身形有如大鳥般騰飛而起,人影一幌,已射入洞口之內。

江青此際雙目似電,一瞥之下,巳然看見洞壁深處,石磚之上坐著的枯瘦老人,邪神厲勿邪。

他正白髯激顫,全身抖索,雙手向外伸出,好似要擁抱自己……

江青驀覺一股熱血上衝,鼻頭一酸,滿眶熱淚,已奪目而出。

他大叫一聲:“義父!”

人已撲在那老人枯瘦,但卻堅強無比的胸前。

邪神雙臂,緊摟江青,點點熱淚,已墜落在他的頭髮上。

他顫著聲道:“孩子!我的孩子你……你回來啦!……天啊!這幾天,可把我急壞了……我寧願永生沉淪在黑暗之中,再也不要你去冒險啊……”

江青亦緊摟著老人,泣不成聲道:“義父……你老人家別這樣說,青兒不孝,累你如此擔心……”

二人緊緊的摟抱在一起,親摯之情,便是親生父子,也難得如此。

過了一會,老人將江青扶起,憐愛的問道:“孩子!這四天來,你到底怎麼了?碰到了什麼事情麼?”

江青有如稚齡幼子般,仍緊緊依在老人懷裡,聞言驚道:“什麼?我已出去四天啦?我還以為只有一天呢!義父!我這幾天來的經歷,真比我以往十幾年來的日子,還要離奇古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