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看著男人的臉色,小心地問道:“都說啥了?張謙洋的事?”

男人還是笑著,臉上的疤痕變得扭曲,眼神閃來閃去,“沒說啥,這不還得幹活,就沒聊上。”

“該聊聊,大不了我們幾個給你留下點。”老於拍著男人的肩膀,“孩子的事最要緊。”

“誰扛上去的就算誰的,你們這哪行?”男人說著把毛巾掛在了脖子上,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套,搖著頭,“不成不成。”

“行吧,那你”

“那半車給你留著。”一個有些稚氣的聲音打斷了老於的話語,年輕男子說完看都沒看兩人一眼,扛起了一袋沙就進了樓。

“呵,這孩子。”老於最先反應過來,笑著走到沙袋旁,邊掂量著一袋邊說道:“張謙洋是今天放假來著吧。”

男人想了想,竟半天答不上來。

老於看了眼門外的天,彎腰扛起了沙袋,“雪可真大呀。”

男人聞言看向了外面,雪如簾,遮了視線,看不得更遠。他覺得有什麼東西驟然攀上了自己的身子,一寸一寸地扎進了每個毛孔中。

“王老師您好,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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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攬完活後在那座樓下抽起了煙,當日大雪,香菸才點燃就被落雪澆滅,次次這般,最後男人乾脆不點了,就只是叼著,毫無趣味地叼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天夜裡,男人坐在男孩對面,說了些話,而有些話卻始終說不出來。

男孩吃完飯後回到了房間,男人依舊坐在沙發上,那個磚瓦都沒有摧彎的脊樑,現在卻被輕飄飄的三個字壓得畸形。

對不起。

爹對不起你。

2024年11月29日

:()少年時未了少年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