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大摞材料,梁寧向趙曉麗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好歹她在鎮計生辦待的時間比自己要長,還有個當鎮黨委書記的親叔叔。總比自己這個新來的“白丁”要強上那麼一點吧。

趙曉麗見梁寧望向自己,還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朝著梁寧翻了個白眼:“看我幹啥哦,你是主任。我就是一個臨時工,我啥都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梁寧被她的這個樣子給逗樂了,哈哈笑道:“從今往後我倆可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們要互相幫助。”

“你才是螞蚱……”看見梁寧那副嘴臉,在趙曉麗的眼裡,他就和地裡的蝗蟲差不多的模樣,恨不得伸出手指立刻捏死他。說完嘟著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搭理梁寧。

房主任倒是對梁寧比較關照,在鎮政府的宿舍中給梁寧安排了一套一居室的住房。剛到清河鎮的這幾天,一直忙忙碌碌,都沒空好好享受一番。

直到這天梁寧下班之後,在鎮裡的食堂吃完晚飯,回到屬於自己的這個小窩。

他躺在單人床上,兩手交叉墊在腦後。仔細將自己從畢業分配到蘭江縣衛生局,再到得罪沙川醫藥被調到東川鄉的點點滴滴,整個串起來想了一遍。

按理來說,自己幫著縣裡剷除了沙川醫藥以及他背後的齊曉飛。使這個盤踞蘭江縣、甚至中春市多年的“毒瘤”,得以被繩之以法。就算不被提拔重用,也不至於落個“革職流放”的下場吧……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七點四十五分。

上午八點半趙書記要召開黨政聯席會,因為涉及計生工作,昨天房主任就通知了梁寧列席會議。

匆匆洗漱一番,梁寧在樓下的早點攤買了兩根油條邊走邊吃。走到鎮鎮府大院門口兩根油條也正好下了肚。

梁寧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內已經零零散散坐了幾個人。因為和梁寧彼此之間並不熟悉,相互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梁寧在會議桌的外圈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又過了一會兒其他班子成員陸續也都走進了會議室。

最後一個踏入大門的,理所當然的是鎮黨委書記趙春生。

趙書記很自然地在會議桌的首位坐下。坐下之後看了一眼,身旁的鎮長譚如柏,小聲問道:“人都到齊了?”

譚如柏微微點了點頭回應了一聲“都到齊了。”

趙春生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們開始開會……”

突然他眼光掃到了坐在外圈角落裡的梁寧。皺了皺眉看向黨政辦主任房銘才:“黨政聯席會議,會場上怎麼會有無關人員?”

此話一出口,梁寧被搞得尷尬不已。卻也不知自己該怎麼解釋。這時譚如柏開了口:“哦,梁寧同志是我讓房主任通知過來列席會議的。今天的會議涉及到計生辦的工作,梁寧同志也是剛調任……”

趙春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譚如柏的話。

“今天的會議,我們主要討論一下接下來我們鎮裡三提五統工作的部署與推進。”

所謂三提五統,是農村實行的一種財務制度。透過村級提留和鄉級統籌,來支援農村的基礎建設,和公共事業的發展。

梁寧雖然在東川鄉待過一陣,可對三提五統這項工作卻也陌生得很。於是坐在一旁支楞著耳朵認真地聽著。

從大家的討論過程中,梁寧大致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兩者只是名稱不同,管理方式不同而已,總而言之就是要把提留統籌款給收上來。

想到幾天前在紅石村,為了催收計劃生育罰款,要把崔老二他們家裡養的豬給牽走的場景,梁寧不禁淌汗。

又聽了一會兒,無非還是討論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徵收而已,梁寧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