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

寧陽還沉醉在甜美的夢鄉之中,意識在混沌的邊緣悠悠盪盪,壓根就沒睡飽。突然,孟皓清伸出手來,不由分說地攥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將她從溫暖的被窩裡拽了出來,一路半拖半拽,把她按在了雕花的梳妝檯前面。寧陽被迫睜開雙眼,睡眼惺忪,眼神裡滿是迷茫與睏意,她下意識地看向面前的銅鏡。只見鏡中的自己,雙眼佈滿血絲,紅通通的,透著疲憊與倦怠,思緒彷彿還飄在九霄雲外,依舊沒能從昨晚那場熾熱又瘋狂的激情中徹底緩過神來。

她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鎖骨上,白皙的肌膚上,星星點點佈滿了各種痕跡。視線再往上移,肩膀處更是一片狼藉,幾枚齒痕深深淺淺,顏色從淺紅到近乎發紫,觸目驚心。就連修長的脖子上,也沒能倖免,那些曖昧的印記像是一張顯眼的地圖,標記著昨夜的瘋狂。她又瞅了瞅大腿,肌膚上還有幾道被抽打的痕跡,雖然不重,可此刻也格外醒目。

寧陽忍不住皺起眉頭,滿心的懊惱,鼓著粉嘟嘟的小嘴,扭頭狠狠瞪了一眼正坐在床邊優哉悠哉壞笑的孟皓清,氣呼呼地說道:“今天午時,父皇特意吩咐讓咱們入宮參加宴席,我現在這副模樣,可怎麼見人呀!你讓我怎麼去面對父皇和母后?”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幾分委屈,還有些許難以言說的羞澀。

孟皓清見狀,兩手一攤,聳了聳肩,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可不怪我啊,昨晚一開始,可不是我先主動動手的哦。”他嘴角掛著一絲揶揄的笑,眼神裡透著促狹。

寧陽的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了,像是熟透的番茄,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自己脖子上那幾處即便穿著衣服也遮擋不住的醒目痕跡,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紅,跺著腳說道:“我不管!你看看,你弄出來的這些,你得給我想辦法解決,難不成要我頂著這些去宮裡丟人現眼?”

孟皓清被她這一番搶白,撓了撓頭,低下頭思索片刻,才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呃……要不,就用你那些平日裡寶貝得不行的胭脂水粉遮一遮唄。說不定,能把這些痕跡都給蓋住呢。”

寧陽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孟皓清,一甩頭坐直了身子,伸手就去拿桌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水粉盒子,準備仔仔細細地遮蓋脖子上那些惱人的痕跡,嘴裡還不時嘟囔著抱怨的話。

午時。

皇宮巍峨聳立,東華門宛如巨獸張開的大口,吞吐著往來的人車。孟皓清那輛氣派不凡的馬車,伴著沉穩的馬蹄聲,緩緩在東華門前停了下來。此次駕車的是陸忠,他身姿矯健,熟練地跳下車轅,先是恭敬地整了整衣裝,而後才輕輕撩開馬車的簾子。

孟皓清身姿利落,率先跳下馬車。幾乎同一時刻,一隻纖細修長、膚如凝脂的手從車內探了出來,正靜靜等候著他的牽引。孟皓清嘴角泛起一抹寵溺的笑,伸手穩穩握住,稍一用力,便將寧陽輕柔地扶下了馬車。二人整理了下衣袂,儀態萬千地朝著皇宮走去。

這一路走來,孟皓清始終緊緊牽著寧陽的手,十指相扣,傳遞著絲絲溫熱。寧陽卻沒個安分的時候,一路上小嘴就沒停過,滿心擔憂地反覆問道:“我脖子上的痕跡真看不見了吧?你可別騙我呀,要是進宮被父皇母后瞧見,可就糟了。”那語氣裡滿是急切與不安,時不時還抬手摸一摸脖子,彷彿那些惱人的痕跡隨時會冒出來。

孟皓清被她問得無奈至極,抬手扶了扶額頭,重重地嘆息一聲,哭笑不得地說道:“我的姑奶奶喲,打從咱們出門到現在,你都已經問了十多遍了!我保證,真的看不見了,絕對看不見了!”

寧陽輕哼一聲,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活脫脫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模樣。她腳下故意放緩了步子,試圖耍賴不走了,就盼著孟皓清能再多給她些肯定的答覆。孟皓清哪能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