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的玉扳指。再看他的臉,簡直猶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面黃肌瘦,面板緊緊貼在顴骨上,眼眶深陷,雙目緊閉時,還透著幾分陰森,一旦睜開,那雙眼白滿盈的眸子,任誰見了,都會心底發寒。

就在這時,門軸發出輕微的“嘎吱”聲,被人緩緩從外面悄悄推開。老者耳朵微動,卻並未睜眼,只是用那蒼老又無力的聲音問道:“失敗了?”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迴盪,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懾。

進來的人垂首站立,聞聲輕輕點了點頭,畢恭畢敬地說道:“義父,崔炎、李希他們……全栽了。崔炎當堂自盡,死得倒是乾脆;李希被打入死牢,沒了轉圜的餘地,幾日後便要斬首示眾。”

老者像是被這話刺激到,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孱弱的身子抖得如同風中殘燭。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兒來,聲音微弱得如同蚊子哼哼:“不省心啊,實在是不省心。這崔炎,越發張狂叛逆,滿心滿眼都是急功近利,行事浮躁得沒了分寸。我三番五次教誨,他卻全當了耳旁風。如今,咱們折損了太多人手。王珣死的時候,我就千叮萬囑,讓他萬事小心,他倒好,不僅不聽,還專跟我對著幹。我不讓他殺夏仲秋,他手起刀落;我不讓他招惹孟皓清,他偏要去碰;我嚴禁他帶兵貿然入東都,他依舊不管不顧……咳咳咳咳……”說到激動處,又是一連串止不住的咳嗽。

一旁的侍女急忙端來溫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幾口,又輕柔地在他前胸緩緩撫動,幫他順氣。老者緩了緩,擺了擺手,氣息微弱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孟皓清,現在動不得,我還有大用……我要他這副身板,更要他那雙眼睛……你們可明白?”

那人忙不迭地點頭,雙手抱拳,朗聲道:“謹聽義父教誨!”

老者疲憊地揮了揮手:“退下吧。去把夏老頭的孫女給我找出來,我這病,還得指望她來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