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在聽到槍聲的時候,心臟都已經停了。

等意識到自己扔了茶杯出去,還砸到了傅燕城,他的指尖瞬間一僵,想要道歉,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燕城把槍緩緩收了回去,看了賀舟一眼,又看了傅松一眼。

他這才發現,傅家真正愛他的人,已經死了,甚至臨死前也是幫著傅行舟的。

父親心裡也偏愛傅行舟,只是早些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傅燕城並不失望,他在傅家這麼多年,怎麼會沒看清呢。

此番傅行舟故意弄這一出,不就是讓他看清事實麼?

他沒說話,把槍收好,抬腳便打算離開這裡。

傅松沒去追,只是緩緩嘆了口氣。

“你太胡鬧了,他畢竟是你哥。”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背對著賀舟的。

所以並沒有看到賀舟眼底的惡意,這惡意讓傅燕城看得清清楚楚。

賀舟對他笑,緩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很明顯,他回來的目的還有殺了傅燕城。

賀舟不僅想殺了傅行舟,還想殺了傅燕城。

原本他只對傅行舟有恨意,他討厭有人跟自己共用一個身體,但是見識到傅燕城跟盛眠的吻之後,他發現那份恨意在傅燕城的身上也複製了,他也恨傅燕城,恨不得這兄弟倆全都去死。

傅燕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接離開。

而傅松回頭時,賀舟已經恢復了溫柔的神態。

傅松看著賀舟手臂上的無數個針孔,眼眶頓時就紅了。

賀舟心裡只有冷笑,因為這些痛苦都是傅行舟經歷的,當年願意給自己套上枷鎖的人,也是傅行舟,而不是他賀舟。

只可惜,現在的傅行舟實在太虛弱了,只在他的腦海裡輕聲道:“放過眠眠。”

傅行舟已經虛弱到,很難再掌控這具身體,而上次他擅自幫助盛眠逃脫的事情,徹底惹怒了賀舟這條瘋狗。

賀舟在腦海裡回覆他。

“怎麼會呢,我不會放過她的,更不會放過傅燕城,傅行舟你這個身份真好用,因為傅家所有人都偏愛你,哈哈哈哈,你弟弟活著可真是個笑話。”

傅行舟沒說話,許久才嘆了口氣。

賀舟在腦海裡結束了與他的通話,面前想起傅松的聲音。

“行舟,你受苦了。”

傅松極少回到傅家,以前只有逢年過節會回來,他不善表達,所以只是抓住傅行舟的手,雙眼死死的盯著那些針孔。

這些針孔觸目驚心,難以想象傅行舟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賀舟彎唇,語氣溫柔。

“父親,這都是我應該的,如果當年不是我為上頭工作,那麼遭受這一切的人,恐怕就會變成燕城了,我是他哥哥,理應為他承擔這些。”

傅松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有時間去給你爺爺上一炷香吧。”

賀舟的眼底又劃過一抹嗤笑,給那老頭子上香?

當時跟傅老爺子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反覆在對方的面前提起自己在研究基地遭受的折磨,那些人是怎麼把他關在玻璃房間內,像觀察豢養起來的家禽一樣。

他的一切都是透明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實驗體。

老爺子終於承受不了這些訊息,答應了會幫助他,這才有了懸崖邊的那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