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財趕著牛車一朝里正家飛奔而去。

鄧玥瑤被顛得七葷八素,胃裡翻江倒海,若不是她竭力忍耐,只怕早已將早飯吐得一乾二淨。

她死死地抓住兩邊車緣,看來,還是自己的麵包車比較穩當。

見那丫頭和里正家的兩個小子都已上車。

周保財說了句:“都坐穩了哈。”

重又揚鞭,“駕駕……”地驅使著牛車向前跑動起來。

一路上,被顛得暈頭轉向的鄧玥瑤憂心忡忡,這周保財七月份才子承父業,接手趕牛車的營生。

才出來這麼一小會兒,就走了將近半路程,這牛車就沒慢下來過。

“保財叔,慢些。”

坐在前頭的周保財兩手一攤:“慢不了,慢下來我就趕不了了。”

“啊?”

“什麼趕不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氏兄弟倆面面相覷,他們自記事起,從未坐過牛車,往日上街都是腿兒著去的,自然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保財叔,你難道只會趕快車?”

“嘿嘿,我就說,你這丫頭打小就聰明。”

周保財說完,頭也不回地豎起一個大拇指。

瞬間,車上三人都噤了聲。

“駕駕駕……”

牛車一路狂奔,程德興比鄧玥瑤先一步吐了出來,兩人左右各自趴在車邊,像比賽一樣吐得昏天黑地。

“嘔……哇……”

“嘔……”

鄧玥瑤擔心吐到身上,一直趴在車邊不敢起身:“不行了!苦膽水都快吐完了!”

程德貴見狀,忍不住說道:“我說保財叔,他倆都吐成這樣了,你就不能試著慢點趕嗎?””

聞言,周保財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不急不徐地說道:“慢不了,第一次坐牛車都是這樣,多坐幾次便會習慣了。”

臨近前方拐彎處,周保財“咧咧咧……”地驅趕牛車拐彎。

此時,牛車急速向左拐去。

驀然,隨著“哐當”兩聲響起。

人車牛俱翻倒在路旁的水溝中。

“啊!……嘶……”

“德興,你沒事吧……哎喲,嘖……”

悶聲悶氣的女童聲從車底傳出:“保……保財叔,你這牛車應該不是第一次出事了吧?”

牛車翻落溝中的剎那,她還以為會再度發生穿越之事。

原本一直伏在車邊嘔吐的鄧玥瑤,除蹭了滿臉淤泥外,倒也無其他損傷,她緩緩地從板車下爬出來。

幸好是剛過秋收不久,溝內已然乾涸,若是換作雨季,自己此刻怕是早已成了落湯雞。

也幸而還未抵達前方山路,否則,連人帶車翻下山崖,恐怕想留個全屍都難。

更為慶幸的是,還好正在養傷的里正沒與她一同前來,不然,其後果她還真不敢想象!

想到此處,她不禁輕拍胸口,好險!

被甩飛在對岸堤上的周保財,晃晃悠悠地爬起來,踉蹌著撿起鞭子,罵罵咧咧地望著溝渠裡的黃牛。

正欲將陷入淤泥的牛驅趕出來,聞聽此言後,回應道:“七次,這才七次。”

言畢,又“哨哨哨”、“噠噠”地驅趕著黃牛。

鄧玥瑤拍打著身上的泥土,難怪,今日在村口見到他時,日頭都升起老高了,牛車卻仍是空著的。

原來,坐他周保財的牛車未必能保命。

此時的程氏兄弟倆已陸續爬上岸,好在他倆都無大礙。

程德貴摔得滿身淤泥,膝蓋處也蹭破了皮。

程德興臉上、雙手至肘臂處滿是淤泥,當時的他正趴在車邊嘔吐不止,牛車傾翻之際,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