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眼眶紅了一半,她欲言又止,最後只喃喃道:“是我對不起您。”

她未遇到花溪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侍女,被所有的仙官仙侍們欺凌。捱打受委屈的日子,她過怕了。所以即使已經過了這麼久,她卻沒有單獨來看她。一是公務纏身,二是若被有心之人瞧見,終究不好。

花溪擺擺手道:“別這麼說,趨利避害才是人性的本能。神也是,沒有辦法免俗。”

平遙聞言一怔,她淚聲道:“您是在怪我?”

花溪簡直是要捂著臉躲避了,沉思片刻後,花溪微微勾出一抹笑容來,以一個看起來還算是正常的表情道:“平遙,你聽好了,我不怪你。”

平遙仰首,看著花溪的目光:“真的嗎?”

花溪道:“真的!”她還伸手替她拭去了淚珠。兩人交談一番後,平遙突然接到天界的旨意,匆匆忙忙地回了天界。花溪這才去找野兔子。

待她興高采烈地抱著兔子回去的時候,山洞裡卻是變了一番模樣。只見光禿禿的石洞裡懸掛著紅豔豔的燈籠,上面筆繪著龍鳳呈祥,栩栩如生。一件製作精美的大紅色嫁衣平鋪在不遠處的石面上。

看著這一切,花溪整個人愣住了。她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這些紅色的喜帳看個不停,突然一道身影從紅簾後走出,男子臉上仍舊帶著狐狸面具,此刻,他身上的那件紅衣彷彿不再是普通的衣服,在此情此景的襯托之下,彷彿一件新郎的喜服。

花溪目瞪口呆地道:“這些,是什麼意思?”

男子目光炙熱地看著她:“殿下覺得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這回答也可以說是很明顯了。她臨走的時候說讓人家考慮,如今人家不僅考慮好了,行動力也是嘎嘎的,心動不如行動。便是如此。

花溪一面低頭暗笑著,一面目光緩緩地上移,直到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眼裡的柔情一眼可觸到底,恰如春波漫漫,含羞未泯。

花溪率先開口道:“我們,開始新的生活?”

男子的眸光微閃,緩緩點頭道:“我們。”

這是他從未敢奢求的一天,竟然就如此地出現了。男子上前將花溪抱住,雙臂結實地俯在女子柔弱的背脊之上。

花溪在男子的臂彎裡緩緩抬起頭,眼眸直勾勾地望著男子的面具,她道:“我能看看你面具之下的臉嗎?”

男子微怔,身體一僵,隨即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看呢?是怕我長得醜?”

他說這話的時候,舌頭都打結了,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好不連貫。

宛若三歲孩童學說話般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