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馬邈心情豪爽,沒什麼架子。

說得好聽點是江油太守,

說不好聽一點兒,是被髮配到荒蠻之地守山。

馬邈望著西北面皚皚雪山,忍不住嘆了一聲。

皚皚雪山之北,春風越來越和緩。

大地上發出新綠,妝點了黃褐色的山壁。

湟水中,浮冰載浮載沉,順流而下。

兩岸騎兵與步卒亦順流而下。

浩浩蕩蕩,遮天蔽地。

北岸高高舉著兩面大旗,一面上寫著“楊”,一面寫著“張”。

南岸卻低調很多,只有一面楊字大旗。

大旗上繡有虎紋,暗紅顏色,如血亦如火,在風中獵獵作響。

張特、杜預、周放、袁效四人被簇擁在中間。

一層虎背熊腰的鐵甲騎兵環伺周圍。

“為了鄧艾,竟然動員整個西平西海的奴隸青壯。”周放有些不服氣。

袁效也跟著附和,“當年我們隨將軍擊冶無戴的十萬大軍,也未曾如此興師動眾。”

張特看了一眼杜預,卻沒有說話。

此番這麼大的動靜,全是因為杜預與魯芝二人的力主。

魯芝更是將整個西都搬空了,也不惜一戰。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大魏國力能勝出吳蜀二國,皆因鄧艾當年獻給司馬太傅的淮南屯田之策,此人絕不可小覷,而且此戰也非同尋常。”杜預見識淵博,當初也常與楊崢論天下英才,鄧艾被楊崢提起,所以杜預也就多關注了幾分。

正始二年,司馬懿與曹爽的關係正和睦的時候,魏國採納鄧艾之策,令淮北屯二萬人,淮南三萬人,十二分休,常有四萬人,且田且守,廣開漕渠,歲收五百萬斛以為軍資,六七年間,積三千萬斛於淮上,養兵十數萬。

守江必守淮,春秋秦漢,江淮本屬三吳之地,卻一直牢牢攥在魏國手中。

鄧艾獻策功不可沒。

周放回望了一眼湟水兩岸的兵馬,浩浩蕩蕩,有五六萬之眾,自通道:“此戰必擒鄧艾!”

杜預沉思不語。

久未發聲的張特冷冷道:“鄧艾豈是易與之輩?爾等莫要忘了,驕兵必敗。”

張特、周煜在跟隨楊崢之前,就是武衛營的屯長、什長,輩分最高。

臨羌之戰,張特幾千人馬突襲迷當,一戰成名,威望只在楊崢之下,周放不敢跟張特頂嘴。

“我軍都是倉促召集起來的奴隸,除了張將軍麾下八千騎兵,其實並沒有多少戰力,當萬分小心。”杜預擔憂道。

張特點了點頭,“我已廣派斥候,來回哨探,不過杜長史,uu看書此戰之後,西平將何去何從?”

站的高一些,自然看得遠一些。

這一場大戰打下來,與司馬家反目,與朝廷也差不多決裂了。

西平畢竟是窮敝之地,以一郡之地挑戰整個曹魏,誰能真的淡定?

杜預看著遠方雪頂,目光因之而深邃起來,“此戰若是得勝,就不是我們要考慮何去何從。”

“那是誰?”

“洛陽和成都會比我們更急。”杜預長長舒了一口氣,“西平不止是西平,將軍也不只是朝廷的護羌中郎將,河曲與西海,若是經營得當,前途不可限量,退可自守,進,可為立國之基業,諸位當自勉!”

在西海草原的這一段時間裡,杜預看到了很多,也感受到了很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離開關中,離開中原,杜預思考了很多。

人只有走出去,眼界格局思維才會開啟。

而且無論杜預承不承認,杜家已經與楊崢綁在一起了。

如果楊崢破滅,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