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盈盈指的家,是我們在外租的房子。確切的說是她一個人租用的。她是提前大學畢業,有了工作後就在外找了間經濟實惠的房子,我被處分留了一年學籍復學後,被她強行接出來跟她一起住,原因是她說她的人生多一個使命就是要好好照顧我。我知道她這是在報恩,我為她歷經圇圄,還被學校留級一年,學籍上也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筆。也許會影響到我就業。在我被監押期她沒有能力解救我,現在她只要有一點能力,她就要盡全力的保護我。

盈盈真的變了很多,不再象以往那樣緬懷過去,多愁善感,而是滿腦子裝的都是生活上的雜碎,日漸增多的責任心,蓋過了她那些小情感。

有次我對她說:你變了很多。

她說:現實告訴她,你可以沒有伴侶,但你不能沒有閨密。更簡單的說人可以讓肉體孤獨,但絕不能讓自己靈魂孤獨。

我希望能也能體會這樣的大道理,能徹底把那個人的陰影從我的心裡抹殺掉。

還有突出變化的就是就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大男孩——高贊。好像他和盈盈經歷圇圄之難,出來後都大徹大悟,痛改前非。

高贊不再象以前那樣孤傲痴狂,取之的是謙和與淡然。有一次在無人的走廊上他突然叫住我說“對不起,在你最危難的時候,我救不了你”他說話的力氣是那樣的小,目光無助帶著傷感。我知道他是放棄了自己自尊,讓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後來我也是聽盈盈說,那夜他參加了鬥毆,也被拘留所關押了起來,後來是他家裡怕影響到他的學籍,秘密找關係把他弄了出來,並將他幽禁一個月。

他看著遠方的浮雲,神色安然的說“我們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哥倫布,能夠抗拒風暴穿越大西洋。當我們的船碰到礁石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的意志是那樣的薄弱,就象這天邊的浮雲,風一吹,就散了”

“可我們還是要前行,這是現實”我靜靜的看著他,特別期望他能回到從前,傲慢、不遜、冷酷,如風一樣穿越校園,會引來一片青睞者目光。

而他對我,燦然一笑。

從此在學校我再也看不見那桀驁冷酷的男孩,而是多了平易近人,又沉默寡言的朋友。我不再躲閃他,因為彼此相交淡然。

如此,我以為復學這一年時光,大家都淡忘過去,學著如何生活與生存。聽到盈盈說高贊有意留校的決定,我還是有些差異,高看了時光的力量。

“我躲什麼,你怎麼知道是我,我跟他早講開了,大家只做朋友”

我平靜的說,可心裡發怵。為了遮掩自己心裡的那點凌亂,我反問盈盈“你是哪來的小道訊息?你都離開學校了。”

她見我質疑的看著她。心裡很不高興的說“資訊絕對可靠,是郝建國告訴我的”

我怔忪看著她,搬出郝建國,我到很確定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了。因為大三的時候,郝建國就憋足了盡,與校方各個層級的老師及領導搞好關係,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畢業後留校任教。但畢業一年了,校方只安排他在活動中心幫忙。無銜無名,只讓他在哪裡幫忙。對於郝建國跟我一樣從山村走出來的人來說,這也是個機遇,他絕對不會放過的。

“他這一年就忙活這事情,幾乎天天忘教務部跑。可高贊一紙申請就能直接飛到校長辦公室裡去。他心裡特別窩火。說這小子生在富貴之家,什麼樣的高官厚祿他爹媽不能幫他弄到,偏要跟他搶這個職位,純心跟他過不去”

聽她說得這樣的沮喪,我心思一動“所以你想把我支開,找機會跟高贊媽媽聊聊,把他弄出國去”

盈盈神色侷促,話語也沒有底氣“哪有,幫幫同學吧”聲音底如蚊音。我蹭的抱住她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看“什麼時候開始的?”

盈盈慌張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