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骨架脆弱無比,你當時花了多少精血,才鑄就了一個現在的我?”

蘇綰豎起耳朵,聽未已這意思,他這具肉身也是這樣來的?可是他是多麼的冰涼啊,難道她的身體以後也是這麼冰涼?她不喜歡曬太陽的說。

玄女淡然隔開未已的手:“阿弟,你若是累了,不妨下去休息,這裡有我和子韶就行了。十二,煩勞你送未已出去。”

未已卻笑道:“不用,我不累。我沒其他意思,我就是覺得,蘇綰好歹也陪了我兩百年,也算是有緣,我願意給她一滴精血。有了這滴精血,她就不用做脆骨美人了。”不用這種正大光明的法子,他是不可能在玄女的眼皮子底下搞鬼的。

他這話移出來,玄女的臉色就變了,她兇狠地瞪了未已一眼,一字一頓地說:“滾出去!這裡的事不要你管。”

未已掀了掀眼皮:“阿姐,幾萬年來,你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我覺得很煩。不過是一滴精血而已,我樂意給誰就給誰,我難得找到一件想做的事,你就不要攔我了。”

玄女氣得發抖,死死瞪著他不說話,他確實看也不看玄女。

北辰星君在一旁道:“冰骨玉做的骨骼很脆弱嗎?是不是有了精血就可以改變這個?是我欠蘇綰的,就讓我來給她好了。”

“不知道是你欠她的,還是我阿姐欠你們兩個的。”未已冷笑:“你若是捨得把你的這一身修為盡數給了她,還是能做到的,但是你怎麼能成為一個普通的小仙呢?你要是成了普通的小仙,到時候還不是我阿姐受累?”說著就從旁取了一根金針就要去刺他的左手小指尖。

玄女頭疼地看著他,一臉的無奈,最終攔住他道:“都是我的錯。我給她,我給她,可以了吧?”

未已遞過金針眼裡帶了些燦然,卻佯作淡然地看著玄女:“你瞧,你總是這麼愛心軟犯錯,我就不會。”

玄女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結果金針在她自己的指尖上刺了一下,一滴晶瑩的血珠滴上那具小小的骨架,攸忽不見,那奶白色的骨架突然就像有了生命,蘇綰甚至能看見絲絲血脈順著那骨架走動起來。

玄女苦笑著望向蘇綰:“你可真是個有福氣的。過來躺下吧。”

一個活了幾萬年,仍然固執地不肯聽姐姐的話,總想著和姐姐唱反調的弟弟,和一個溺愛弟弟成性,並被弟弟成功暗算的姐姐。這是蘇綰對這場姐弟紛爭的看法。

玄女小心而謹慎地用匙子舀起月影花汁淋在那具骨架上,月影花汁一接觸到骨架,就成功地吸附上去,一層又一層,就像裹繃帶一樣,很快變得豐滿起來,凝成了一個小小的五官和四肢模糊的人偶。

玄女臉上帶了一絲溫柔慈愛,用金針細細地雕琢著這人偶的每一個細微之處。她最先雕琢的,是人偶的臉部。

蘇綰緊張地盯著玄女的每一次落針,直到人偶的面部輪廓變得清晰起來,她才鬆了一口氣,這小人兒明顯的就是她嘛,當看到這張五官比較熟悉,卻又比原來多了幾分嬌俏精緻的臉時,她心中的不愉快統統一掃而光。

到底玄女知道她的心,她愛美,不過她更希望能擁有屬於她自己的美,她不要頂著一張她自己都不熟悉的臉。這樣的結果,是她最愛的了。

當看到玄女手裡的金針走向人偶的胸部時,蘇綰突然覺得很窘迫,她不想要身邊這兩個男人在一旁看熱鬧。這個身體雖還未成形,但她已經把它看做是她自己的身體了,怎能容許別人看呢?她警告地低咳了一聲,示意該回避的都回避。

十二忍住笑,帶頭走了出去:“我等會兒再進來幫忙吧。”

未已也很自覺地走了出去,北辰星君卻在一旁垂著眼不動,蘇綰怒道:“你怎麼不出去?”雖然以前她經常被他吃豆腐,但那個時候她是鬼魂!怎麼能和現在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