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丁二爺在家,等了哥哥一天也沒見回來。掌燈後,跟著去的兩個伴當回來了,說:“大員外被白五爺留下了,要住幾天才回。大員外還悄悄跟我們說,展姑爺的下落還不知道,得好好打聽,讓告訴二員外,在太太跟前就說展爺在盧家莊挺好,沒啥大事。”丁二爺聽了點點頭,說:“知道了,你們去歇著吧。”兩個伴當走後,二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一夜翻來覆去,根本沒睡著。

天還沒亮,莊丁進來報告:“盧家莊有個叫焦能的老僕,說給大爺送信來了。”二爺說:“帶他進來。”不一會兒,焦能進來見了禮,把丁大爺的信呈上。二爺先看了看信封,是哥哥的筆跡,開啟一看,才知道白玉堂把哥哥拘留在螺螄軒了,氣得不行。可他又一想,怕這其中有詐,別是他們把哥哥扣下,又來騙自己吧?

正胡思亂想呢,莊丁又跑進來報告:“盧員外、徐員外、蔣員外從東京來了,要見您。”二爺連忙說:“快請!”自己也迎了出去。大家見面後,又是敘舊,又是寒暄,然後讓到客廳。焦能上前見了盧方,盧方問:“你咋在這兒?”焦能把送信的事兒說了一遍。二爺也把救郭彰父女,知道展兄在陷空島被擒的事兒講了。盧方剛要說話,蔣平就搶著說:“這事兒恐怕得各位哥哥辛苦辛苦,小弟我要告病了。”二爺問:“四哥為啥這麼說?”蔣平說:“咱到廳上說。”

大家也不客氣,盧方帶頭,來到廳上坐下,喝了口茶。蔣平說:“不是我推脫,一來五弟跟我合不來,我露面反而不好;二來我這幾天肚子不舒服,多半是痢疾,大哥三哥都知道。我不光不能露面,就是各位哥哥去,也得偷偷去,別讓老五知道。咱們想個辦法,救出展兄,拿回三寶就行。至於能不能抓住老五,他歸不歸服,都不重要。說不定他一看事兒不妙,還會自己去開封府自首呢。要是那樣,展大哥不但沒面子,咱們也對不起相爺,那可就全完了。”二爺說:“四哥說得對,五弟那脾氣,還真沒準兒。”徐慶哼了一聲:“他要是敢那樣,先吃我一頓拳頭!”二爺笑著說:“三哥又說大話了,你得先抓得住五弟才行啊。”盧方發愁地說:“那可咋辦呢?”蔣平說:“這事兒全靠丁二弟了。”二爺說:“四哥給我派任務,我肯定照辦,就是陷空島的路我不熟啊。”蔣平說:“這好辦,焦能在這兒呢,先讓他回去,別讓老五起疑。讓他二更的時候在蚯蚓嶺等丁二弟,給你帶路。”二爺說:“太好了,那給我派啥任務呢?”蔣平說:“二弟你比大哥三哥機靈,這重擔就得你挑。首先得救出展大哥,然後把三寶盜回來。你和展大哥在五義廳的東竹林等著,大哥三哥在西竹林等著,兩邊會合後,一起衝進去,到時候五弟就跑不了了。”大家聽了,都覺得這主意不錯。先打發焦能回去,讓他告訴丁大爺放心,二更的時候在蚯蚓嶺等丁二爺,千萬別誤了事兒。焦能領命走了。

這邊大家又是喝酒,又是吃飯,有的閒聊,有的休息。只有蔣平擠眉弄眼的,說肚子疼,酒飯都沒怎麼吃。天漸漸黑了,大家吃飽喝足,收拾停當。盧大爺和徐三爺先走了。丁二爺吩咐伴當:“一定要好好伺候四老爺,要是有一點不周到,我可饒不了你們。”蔣平說:“丁二賢弟放心去,我這小病,歇兩天就好,你辦事要緊。”

丁二爺大概初更過後,告別蔣平,來到泊岸,駕著小船就往蚯蚓嶺去了。到了地方,辨認了一下方向,和焦能說的一樣。他馬上棄舟上嶺,讓水手把小船藏到蘆葦深處等著。丁二爺上了嶺,只見小路彎彎曲曲,又陡又難走,好不容易爬到高峰,卻沒見焦能的影子。二爺心裡納悶:“都二更了,焦能咋還不來呢?”他在平坦的地方藉著月光往前一看,只見一片碧澄澄的大水,波光粼粼,心裡一驚:“這兒咋還有這麼大的水?”再仔細一看,水流湍急,根本沒路可走。他心裡又著急又懊悔,心想:“早知道這兒有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