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雨墨離開的這天夜裡,開封府發生了一件怪事。每天五更,包公都要上朝,包興和李才早早把一切準備妥當,帽子、衣服、茶水、羹湯一樣不少,就等著包公一叫,立馬能出發。兩人正安安靜靜地候著,忽然聽到包公咳嗽了一聲,包興趕忙端著燈,掀起簾子,走進裡屋。剛要把燈放在桌上,猛地看到桌上的東西,嚇得大喊一聲:“哎喲!”

包公在帳子裡聽見,忙問:“出什麼事了?”包興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刀是從哪兒來的呀?”包公趕緊披上衣服坐起來,撩開帳子一看,果然,桌上橫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刀下壓著一張紙條。包公吩咐:“包興,把紙條拿來我看看。”包興戰戰兢兢地從刀下抽出紙條,舉著燈遞給包公。包公一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顏查散冤”。包公皺著眉頭,琢磨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啥意思,只好先洗漱穿衣,準備上朝,打算下朝後再慢慢調查。

到了朝堂,處理完政事,包公坐著轎子回府。剛到衙門,突然從人群裡跑出一個小孩,“撲通”一聲在轎子旁跪下,大喊冤枉。正好王朝路過,一把抓住小孩。包公的轎子到了公堂,落轎後,包公立刻升堂,下令:“把那小孩帶上來。”

當班的衙役出去傳話。這時,王朝正在角門外問雨墨的名字,聽到傳小孩上堂,就囑咐雨墨:“見到相爺,別害怕,可別亂說。”雨墨連忙道謝:“多謝老爺教導。”王朝帶著雨墨走進角門,上了公堂。雨墨“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

包公問道:“小孩,你叫什麼名字?為啥喊冤?說來聽聽。”雨墨回答:“小人叫雨墨,是武進縣人。我和我家主人到祥符縣投親……”包公打斷他:“你主人叫什麼名字?”雨墨說:“姓顏名查散。”包公聽到“顏查散”三個字,心裡一動,暗道:“看來真有顏查散這個人。”接著又問:“投親投到誰家?”雨墨說:“雙星橋柳員外家。柳員外叫柳洪,是我家小主人的姑父。可小主人的姑母三年前就去世了,現在的安人是續絃的馮氏。柳洪膝下有個女兒叫柳金蟬,從小就許配給我家相公了。誰知道柳洪把我們主僕留在花園住,原來是不懷好意。我們才住了四天,那天一大早,縣裡的衙役就把我家主人抓走了,說我家主人無緣無故把小姐的丫鬟繡紅掐死在角門外面。相爺,我和我家主人一直形影不離,主人根本沒出過花園的書齋,怎麼可能跑到內角門去掐死丫鬟呢?可沒想到,我家主人被帶到縣裡,剛過一堂,就全都認了,說丫鬟是他掐死的,情願抵命。我實在不明白為啥,所以來求相爺給我家主人做主。”說完,又連連磕頭。

包公聽了,沉思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家相公既然和柳洪是親戚,平常出入他家應該不用避諱吧?”雨墨說:“柳洪這人特別固執,別說是外人,就連續絃的馮氏,我家主人都沒見過。我們主僕在那兒待了四五天,一直都在花園的書齋裡,吃飯喝水都是我自己去裡面取,他們都沒派人伺候,哪有一點親戚的樣子。而且菜裡連點肉腥都見不著。”包公又問:“你知道小姐那兒,除了繡紅,還有幾個丫鬟嗎?”雨墨說:“聽說小姐那兒就只有繡紅一個丫鬟,還有個乳母叫田氏,這個乳母人挺好的。”包公忙問:“怎麼見得?”雨墨說:“我進去取茶飯的時候,她就跟我說:‘這園子太空曠冷清了,你們主僕住在這兒得小心點,說不定會出啥事。依我看,過一兩天,你們還是離開這兒吧。’沒想到,真就出了事。”

包公聽了,暗自琢磨:“難道這乳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如這樣……看看情況再說。”想完,就吩咐把雨墨帶下去,在班房裡等著。接著又命令差役:“把柳洪和他家乳母田氏分別傳來,不許他們串供。”還吩咐:“到祥符縣把顏查散提到開封府聽審。”

包公暫時退堂,吃完飯後,正打算休息一會兒,傳柳洪的差役就回來稟報:“柳洪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