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凡猛然間好像從另一個時空旅行回來,見自己正踩在貨船的欄杆上正要往海里跳,海中一個人影慢慢地沉下去,正是丘立三。

田尋又推醒姜虎,他知道這歌聲中定然有極其古怪的力量,他連忙從袖子上撕下兩塊布揉成布團牢牢塞住耳朵,一縱身跳下海中。

丘立三掉進了海里也不掙扎,好像給人點了穴似的,大張著雙臂往海里沉,幸好姜虎水性不錯,他右手一伸,摟過丘立三的後背,左手奮力抓住貨船欄杆,將丘立三的腦袋提出水面,一面大喊道:“丘立三!醒醒,快醒醒!”

丘立三上半身浮出海面,在姜虎的呼喚之下,多少也有點清醒了,也抓住了欄杆,姜虎先翻身上了船,用力把丘立三拉了上來。丘立三渾身是水的坐在甲板上,還呆呆地望著海面遠處,似乎留戀不已。姜虎怕他再被迷惑,又撕下兩塊衣料堵住他的耳朵。田尋也堵住了小培的耳朵。

丘立三伸手想把耳朵裡的布團拿下來,姜虎“啪”地打在他手背後,丘立三一怔,姜虎說:“不能摘,那歌聲裡有鬼,不能聽!”丘立三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光看見姜虎的嘴動,一臉困惑不解,姜虎指了指自己和他的耳朵,又指了指海面,手掌在自己脖子裡一劃,做了個送命的手勢。這下丘立三徹底明白了,他看了看海面,顯得十分後怕。幾人進了貨艙關上艙門。這艙門在前幾天的大暴雨襲擊之下已經有些變形,但多少也能起點隔音作用,兩人慢慢摘下耳朵裡的布團,仔細地聽著外面的聲音,確信沒有了歌聲入耳,這才放下心來。

丘立三驚魂未定,說:“***,這是什麼古怪?居然能勾人的命!”

田尋驚魂未定,說:“以前只是在海員的傳說中聽說海上有過會用歌聲引誘船員的水鬼,難道在南海也有?”

丘立三罵道:“********,怎麼啥事都讓我丘立三趕上了呢?要是能回到大陸,我他媽下輩子再也不坐船了!”

依凡聽了聽艙外的海風,說:“現在好像變成北風了,出於安全起見,我們暫時還是別出船艙,等過了今天,離開這片海域再說。”

丘立三道:“那還用你說?你現在就是用槍頂著我的腦袋我也不出去!再出去小命就沒了。”

姜虎坐在艙裡,將身子靠在艙板上,心裡暗想:“這歌聲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竟然能直達內心深處,讓人想起最隱秘的東西……”

夜色漸漸襲來,海上呼呼地颳起了強風,貨船在搖晃中又過了一晚。

醒來一看,又是次日早晨,海上風平浪靜,貨船也只能慢慢地在海面上飄行。大家出了貨艙,刺目的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丘立三說:“***,老在這海上沒完沒了地漂著也不是回事啊,什麼時候能看到大陸?總不成這輩子都在海上過了!”

田尋伸了個懶腰,邊打哈欠邊說:“急是沒有用的,幸好現在咱們已經往北走了很遠,只要風向不變,總有一天能回到大陸。”

丘立三拿過一隻椰子,用力砸開吃了起來,姜虎說:“省著點吃吧!咱們現在不但沒吃的,連淡水也沒有,你吃光了漿果就什麼都沒有了。”

丘立三說:“媽的,那現在也不能餓著?船到橋頭自然直,吃完了這頓再想下頓。”姜虎無奈地搖了搖頭。

丘立三邊吃邊說:“就算我回到大陸,一上岸就被警察給逮住關進去,那我寧可在這船上漂。”丘立三吃完椰子把椰殼遠遠拋向海面。

田尋說:“那你有什麼打算嗎?”

姜虎說:“除非你不讓警察抓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從此藏在深山老林裡生活,一直到死。”

丘立三猛地站起來,急了:“***,憑什麼?那都是姓尤的出的主意,我只是拿人錢財為人辦事而已,他抓我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