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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在這兒看著便是。”
下人們一聽有錢領。紛紛隨綠蘿紅玉退出了芝闌館,去賬房領錢去。老爺會如何處置新夫人,明天不就見分曉了嗎?等眾人都退出了芝闌館。白雲暖忙去將園門上了鎖,確定園內無人之後,才快速跑到強金閣樓下。
強金閣上燈火通明,白雲暖不知這燈火是白玉書來了之後命人點上的。還是駱雪音之前就點上的,沒有白玉書命令。白雲暖可不敢公然上樓去。
她站在強金閣下,仰著頭對樓上的父親和繼母喊道:“你們兩個有話好好說!”
樓上回廊上,駱雪音冷笑:“阿暖,難道你還怕你父親會揍我不成?他可是藏書世家的繼承人。本朝抱殘守缺第一人,迂腐愚蠢第一人,他怎麼可能會動手打一個女人?”
駱雪音話音剛落。“啪”的一聲,白玉書就給了她一個大耳瓜子。駱雪音愣住了。樓下的白雲暖也傻眼了。
“父親,有話好好說!”白雲暖只能無力地勸阻。
白玉書血紅了雙眼,目光中隱隱還有潮溼的霧氣升騰,他啞聲喊道:“你處心積慮嫁入我白家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振軒休妻是你慫恿的,我不說,但是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你又堂而皇之登上強金閣,我算看明白了,你嫁入白家不是仰慕這座強金閣,而是為了毀掉這座強金閣的百年盛譽!白家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不惜搭上自己一生的婚姻也要毀了白家祖訓!你知不知道你一心想毀去的,你口中所輕蔑的殘和缺,是我們白家祖祖輩輩抱了數百年,守了數百年的,你鄙視的,瞧不上的,是姜氏不惜用生命捍衛的,你駱雪音不配做我白玉書的妻子!”
輪到駱雪音面色難堪了,她恨恨道:“白玉書,你記住我駱雪音充其量只是你的填房,我這一生都做不了你的妻子!”
駱雪音說著,哭著跑下了強金閣。
白雲暖看著駱雪音從強金閣上跑下來,掩面而泣,她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抬頭看一眼強金閣上的父親,燈火通明中,父親像一尊雕塑,白雲暖一跺腳,只好追駱雪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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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娘終於見芝闌館的門開啟了,駱雪音和白雲暖跑了出來,等二人跑走了,她才舉步邁進了芝闌館。先前,下人們在煙波橋上看笑話的舉動她沒有參與。進了芝闌館,真娘就將園門鎖上了。
今夜的老爺一定不想有任何人打擾吧!
她遠遠地看著那棟燈光璀璨的強金閣,白玉書黑黑的身影像一筆濃墨塗在那耀亮的背景中,沉重至極。
真娘撫著疼痛不已的心口,悄悄走向強金閣。她站在強金閣的樓梯口頓了頓,毅然舉步踏上了臺階。
“誰?”白玉書從迴廊上轉過身來,見迴廊那端真娘盈盈走來。她一襲豔紅的冬裝,就像一個美豔的新嫁娘。這一身衣裳是她嫁秦艽時新做的,今夜除夕,舉家歡慶的日子,她竟又重新穿上了。
白玉書很快便回過神來,眉頭扭成大疙瘩,低聲呵斥道:“真娘,你怎麼上樓了?快下去!趁府裡眾人都不知道,你趕緊下樓去,離開芝闌館,我就當做你從未登上過此樓!”
真娘哀傷地笑:“我上不上此樓,影響有那麼大嗎?女子不得登臨強金閣的祖訓,已被駱氏破了,老爺。”
白玉書的面孔痛苦地扭曲了一下,他低吼道:“我讓你下樓,你聽到沒有?”
真娘卻絲毫不肯聽他的命令,她繼續向他走來,邊走邊道:“為什麼,駱氏上得此樓,我就上不得?為什麼駱氏能做老爺的填房,我卻做不得?為什麼真娘苦等一世,卻終究做不成老爺的女人?連個妾都不行?”說到此處,真孃的淚終於從眼眶裡滾落下來。
白玉書一顫,他垂著目光,不敢正視真娘。他只是心虛而痛苦地說道:“真娘,這一世就當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