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破幾分了。

到了蘭庭,主僕二人少不得要收拾心情,雖然不會將梅香塢內的動靜稟告白姜氏,可是要遮掩那動靜帶給自己的衝撞也需花點心力。

“阿暖,你今兒個怎麼了,怎麼一臉心不在焉的?”白姜氏覺察到女兒的異樣,便關切地問道。

白雲暖顯得有些慌張,“沒……沒有啊!”

“沒有?那為何母親剛才問你話,你半晌也沒有回答我呢?”白姜氏的目光在女兒臉上探尋著。

“母親你適才問我話?問我什麼話?”白雲暖極力掩飾,可是自己適才走神,的確沒有聽到母親的問話。

真娘站在一旁,忙對白雲暖說道:“夫人適才問小姐,紫藤一事是小姐授意心硯去找章大少爺的,還是心硯自作主張,私自去找章大少爺的。”

“此次,倒要記心硯一筆功勞。”白雲暖原是為了在白姜氏面前抬舉心硯,不假思索便道出實情,竟讓白姜氏不悅地板起了面孔。

只聽白姜氏肅然道:“這一次事已至此,無傷大雅,也就算了,下不為例。”

白雲暖一怔,想替心硯辯解幾句,卻如吃了黃連一般,苦在心頭,卻說不出口。

她只能鬱悶地看著母親將心硯喚到跟前去訓話。

“少夫人要尋她的丫頭,你大可來稟告我和老爺,白家連下鏢保章家兄妹去永定州的能力都有,更何況尋訪區區一個丫頭,你又何必白白的去章家現眼?這一次幸而無傷大雅,可要是那章少爺因此賴上你家小姐,看你如何是好!況你是自作主張,並未徵得小姐同意,這豈是一個奴才該盡的本分?這一回你是假借小姐之名做了一件好事,保不準你回回假借小姐之名做出的都是好事,要是有朝一日,你因此毀損了你家小姐名聲,就算讓你和雨墨博得相同下場,也賠不回你家小姐的損失……”

白姜氏一向賢良淑德,甚少如此裝腔作勢,危言聳聽,一時訓斥得心硯淚眼汪汪。

白雲暖一旁看著,不由急道:“母親,哪就那麼嚴重了?”

真娘也忙端了一碗玫瑰露上前,勸白姜氏道:“夫人,喝口玫瑰露降降火。”

趁著母親喝玫瑰露敗火的空隙,白雲暖給心硯丟了個安慰的眼神過來。

心硯這才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淚痕,悄無聲息地抽了個噎,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白雲暖暫時不能顧及她,少不得上前好言好語安撫了白姜氏一番,白姜氏卻又遷怒起王麗楓來。

“咱們白家好歹也是真金實銀給她買的丫鬟,就那麼不入她的眼麼?要你們巴巴地替她去海神爺手裡搶人?”白姜氏不忿道。

白雲暖遂賠笑,跪在母親身邊,頭倚著她的臂彎,討好笑道:“母親說哪裡話?嫂嫂何曾要我們替她去尋人?不過是我們自己多管閒事罷了,母親可不能把這氣撒在嫂嫂身上。”

“她就算不明說,橫豎也是表露了心裡不滿,不然你們會這樣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白姜氏斜睨了白雲暖一眼。

白雲暖不禁在心裡暗暗叫苦:婆媳關係真是天底下第一難搞的關係,母親在她眼中是世間絕頂的好人,偏生對自己的媳婦也不肯寬容一些,就無怪乎前世章江氏身為自己的婆婆不待見自己了。前世的自己病癆子一個,又有章思穎從中作梗,自己與章江氏能和平共處,沒有撕破臉,已是奇蹟。

白雲暖耐著性子游說母親,她撒嬌道:“母親,話何必說得那麼難聽?哪有做母親的將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比作狗的?母親換一個角度想,那海神娶媳婦的說法本就不可信,紫藤若填了海勢必死路一條,心硯雖是找章大少爺幫忙,那章大少爺也是看了白家的面子才肯救人。無論如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等功德是章家和白家一同記下的,母親就不要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