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的熱血

比賽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最後一聲哨響,劉鷺率領的一隊險勝。

他翻身下馬,將球杆丟到一旁,大口喘著氣,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卻讓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輕鬆。

禁衛軍們也紛紛下馬,一個個氣喘吁吁,但臉上滿是興奮。

“陛下,您球技真不賴!”一名禁軍忍不住大笑,臉上的泥土與汗水混在一起,顯得格外豪邁。

“還差得遠。”劉鷺搖了搖頭,但嘴角的笑容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拍了拍身旁馬匹的脖子,低聲說道:“這一場,朕贏得痛快。”

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他隨手抹了一把,用毛巾擦了擦臉。

大夏的皇帝此刻倒更像一個剛打完球的普通男人,身上散發著汗水與泥土的混合氣息,既真實又帶著一種生機勃勃的力量。

剛走到馬球場邊,遠處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燈籠的光晃動著,幾名內閣官員在隨從的簇擁下趕了過來,為首的便是張閣老和戶部尚書錢若冰。

他們一邊走,一邊低聲商議著什麼,臉上的神情既急切又帶著一絲好奇。

“陛下!”張閣老拱手行禮,聲音裡帶著一絲猶豫,“未曾打擾陛下的雅興吧?”

劉鷺看了他們一眼,隨手將球杆交給身旁的隨從,擺了擺手:“無妨。你們大半夜跑來,不是為了看朕打馬球吧?”

錢若冰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這倒不是。不過臣等聽聞西廠工坊的蒸汽機已經初見成效,實在是欣喜萬分。這可是關乎大夏未來的大事,臣等商議過後,覺得必須向陛下請示幾個具體事項。”

劉鷺挑了挑眉,擺了擺手:“先隨朕走走吧,打了一場球,朕正好消食。”

眾人跟隨在他身後,沿著皇宮的迴廊緩緩而行。

夜風拂過,帶著一絲清涼,劉鷺一邊擦著汗,一邊聽著張閣老的陳述。

“陛下,這蒸汽機雖然是工匠造物,但涉及冶鐵、煤炭、機械、乃至交通、運輸等多個領域,其意義非同小可。”張閣老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敬意,“若能推廣得當,確實有助於大夏的國計民生。”

“哦?”劉鷺微微一笑,側頭看著他,“張閣老,你倒是沒有迂腐地喊一句‘奇技淫巧’?”

張閣老笑了,搖了搖頭:“陛下,這些所謂‘奇技淫巧’,從來不過是愚人的託詞。臣等在朝堂多年,深知天下之變,唯有革故鼎新方能應對。更何況,這蒸汽機不過是個開端,若不抓緊時機,恐怕未來會被西洋諸國拋遠。”

錢若冰也緊接著說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臣在戶部管著各地織造局,近年已經發現,許多民間的織機技藝在悄悄改良。布匹的產量與質量,較往年已經提高了兩成。”

“哦?”劉鷺來了興趣,“是官辦織造局改的?”

“非也。”錢若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隱隱的敬佩,“這些改良,多是民間商人為了追求利潤而推動的。用的是一些‘小玩意兒’,比如更靈活的梭子、更結實的踏板。雖說改得粗糙,但效果確實顯著。”

他微微一笑,看向錢若冰:“看來,朕的大夏也不是一潭死水嘛。”

錢若冰低頭謙遜地道:“陛下英明。大夏雖地廣人多,但也不乏聰明才智之人。只是,這些技藝若無朝廷扶持,終究難成氣候。”

這句話的分量不輕。

劉鷺眉頭微挑,語氣不動聲色:“扶持?說說看,戶部的意思是什麼?”

張閣老撫了撫鬍鬚,接過話頭:“陛下,蒸汽機的出現,確實是一件改天換地的大事。臣等以為,若想推行蒸汽機,需由朝廷掌控,以確保資源不被浪費,工匠不至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