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這裡沒去前線?”

“我聽說蕪王駐紮在這裡,夜裡趕到時才知道大軍已經開拔了。不過還好,我想見的人還在這兒。”說到最後一句他笑了笑,替她掖緊了綾被,看出她又要發問,忙搶在她的話前板起了臉孔,“不許再想這些事情,好好睡一覺。”

覺出他的堅持,絕顏重又閉上了眼睛,她也的確累了,從不曾鬆懈的神經現在被高燒引起的疼痛磨得尤為脆弱,使得她對穆非朝的到來除了驚訝之外,竟然有些感動。

十日的路程不足七日就趕到,之後又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一夜,她明白了他如此的疲態是從何而來,心裡某處不知不覺間也漸漸變得柔軟起來。

穆非朝坐在床頭,靜靜看著她蒼白的睡顏,久久不足。世間恐怕也只有她一個女子在高燒昏沉之際還不忘關心軍務籌謀吧,想起她見到自己最先問到的是軍務,他的唇邊不禁逸出一絲苦笑,誰教自己偏偏就是喜歡上這樣的她呢?

再次醒來,絕顏已覺得渾身輕快了許多,也許那碗藥雖然苦得過分,但是真的很有效。身上汗透重衣,臉上卻是清爽得很,想必是穆非朝替她把汗拭去了。

圓椅上的菱兒動了動,像是快要醒來的樣子。絕顏衝穆非朝使了個眼色,讓他先離開這裡。“小姐,你好些了嗎?”他剛剛離去,菱兒就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她發現自己在圓椅上睡著了,心裡又是奇怪又是愧疚。

“好多了。”絕顏聽出自己的聲音已經沒那麼沙啞,說話也不再費力。

菱兒伸手試了試,發現絕顏額上的溫度的確退了下去。

“小姐,你的燒退了。”她滿心歡喜,“看來這個郎中的醫術還不錯。小姐,你餓了嗎?”

絕顏覺得想笑,昨晚她不想驚動韓至泓,所以就讓菱兒偷偷去請來隨軍的郎中來為自己診治,沒有想到穆非朝會來,還給她煎了藥。現在菱兒一定把所有的功勞都給那個郎中了。

她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門外匆匆的腳步聲,接著就是輕輕叩門的聲音:“郡主。”

看來韓至泓還是知道了。大概是那個郎中想想還是不放心,唯恐她的病情有了什麼差錯自己會被降罪,所以才會一大早就跑去向韓至泓稟報。

菱兒向絕顏投去詢問的目光,絕顏點了點頭,如果不見他一面,他是不會放心的。

菱兒一開啟門,韓至泓就急急邁了進來,對著菱兒開口問道:“聽說郡主昨夜發起了高燒,不知現在郡主病況如何?”

“統領大人放心,小姐她的燒已經退了。”

“不知在下可否進去探視郡主?”

“大人請進。”

一得到允許,韓至泓就走進了內室,只見內室靠牆擺著一張拔步床,上面懸著藕荷色的花帳,帳簾低挽,從兩片帳簾間隱約可以看見躺在床上的絕顏。

他關心情切,不由得上前走近了幾步,看清了絕顏臉上氣色不佳,神情委頓。他心內一緊,幾曾見過她這麼虛弱無力的時候?她枕在鬆軟的深紫色繡枕上,更襯出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小小的面孔有一半陷進了枕裡,看來比平日更形嬌小瘦弱。

“郡主,為何昨夜得病不派人告知在下?”他心疼不已,忍不住出聲責備。

“不過是偶感風寒,所以不想深夜攪擾大人。”帳裡傳來她微弱的語聲。

不想攪擾他?韓至泓按下心頭的怒火,難道她以為不告訴他他就不會知道不會著急不會擔心了嗎?

“那郡主現在感覺如何?今早服藥了嗎?”

“已經好多了。請大人不必過於掛懷。”

韓至泓轉頭看向菱兒,從她那裡得知絕顏今早還沒有服藥,就命菱兒快去煎藥,又對絕顏說道:“郡主,以後若有何事,還希望你能及時告訴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