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弼卻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陰冷地逼視著裴寶兒道:“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這樣與我說話?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裴寶兒畢竟色厲內荏,她和二哥裴徽任性慣了,卻從不敢對大哥無禮,如今被裴弼少有的疾言厲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了兩步,聲音也一下子軟了下來,哀求:“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為裴家著想,希望你不要放過這麼好的時機……”

裴弼卻是十分厭煩:“好了,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不必再提,你走吧。”

裴寶兒聽到他這樣說,知道此事是沒戲了,不由憤恨地跺了跺腳,無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等到裴寶兒從書房之中走了出去,裴弼卻是死死盯著桌上明暗不定的燭火,他總覺得如今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李未央這個女人太過奸猾,一個不小心就容易上她的當,所以他情願按兵不動,再覓良機。他又坐回了椅子上,長嘆一聲,想到自己苦心謀劃的一切在對方的攻勢下無所遁形,不由陷入了沉寂。

而剛剛從書房裡走出來的裴寶兒卻是怒氣衝衝,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猛地一揮手就拉倒了紅木的琺琅架,幾乎將上頭所有的古董玉器都給砸了,她身邊的婢女看在眼中,嚇得戰戰兢兢,一個個面無人色。

最終,她的心腹婢女珍兒走上前去,柔聲道:“小姐,您何必如此生氣,是不是大公子他……”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裴寶兒已經厲聲道:“都是膽小鬼,居然連殺人都不敢,這麼好的機會,錯過太可惜了!”

珍兒看了裴寶兒一眼,猶豫道:“小姐,您的意思是……”

裴寶兒咬牙切齒,那一張美麗的面孔之上,難得顯露出猙獰之色:“他不動手,難道我就不能動手嗎?”

珍兒大驚失色道:“小姐,您可不要打錯了主意,最近大少爺盯咱們盯得很緊,若是您輕舉妄動,恐怕少爺他……”

裴寶兒沒有讓她說完,只是冷哼一聲道:“不能動用裴家的力量,咱們自然可以找一些江湖草莽,大都之中收錢辦事的人,難道還找不到嗎?”

珍兒更加猶豫:“可是小姐,那郭家的護衛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李未央的身邊還有一個趙月,您是知道的,恐怕一般的草莽之人沒有辦法達成您的目標。”

裴寶兒細細思索了片刻,突然面上浮現起一絲笑意:“普通人不可以,那豔血盟呢?”

珍兒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裴寶兒會突然提到這個殺手門派。豔血盟,是越西多年以來的一個殺手組織,旗下網羅無數年輕高手,專門執行秘密的殺人任務。派出來的殺手配合默契,天衣無縫,取敵首級有如探囊取物。這十年之間,委託給豔血盟的一千三百四十八趟任務從未失手,可謂戰績輝煌。只不過,大都是天子腳下,這些殺手很少會將手伸到大都來犯案。更何況上回在太子府曾經鬧出過那麼一出……

珍兒想到這裡,不由勸解道:“小姐,您若是想要收買豔血盟的人來刺殺李未央,恐怕還沒有這麼容易。他們好像是有一條規矩,輕易不在大都動手。更何況上一回曾經發生過太子遇刺的事情,這……恐怕很難辦。”

裴寶兒微微一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豔血盟的人不過是求財,只要我出夠多的銀子,他們還能不為我辦事嗎?縱然殺不了李未央,也可以劫持她的弟弟,只要那李敏之在咱們的手上,李未央還不是會投鼠忌器!”她這樣說著,笑容變得更加幽冷。

珍兒心頭覺得不妥,可是看到裴寶兒一副神色篤定的模樣,她也就不敢再勸說了。

李未央挑選了一個大好日子,帶著李敏之去慈濟寺上香。

郭家的馬車一路駛過熱鬧的市集,護衛們則策馬守護在馬車四周,防護得十分嚴密,郭澄則也在一邊騎著馬跟著,引來許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