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咖啡紙袋遞給她,說得?文質彬彬,斯文平和,不僅好說話,言語裡還不乏輕哄的浪漫。

倘若他繼續套話,溫知禾難免破功,理?不直氣也壯地打臉剛才的反話,說,對啊就是來找你怎樣。

但他沒這麼說,就像真認同她拙劣的裝腔。

溫知禾向?來吃軟不吃硬,也懶得?再掏這份錢,不過她沒接,雙手後負交疊擰著,輕聲嘟囔:“你幫我拎。”

賀徵朝略一頷首,手臂自然下垂,垂眼不著痕跡地說:“事實上我很高興,你能在碰巧的時候來這兒見我。”

他又強調她的不經意?,第二次,溫知禾感覺他像故意?揶揄。

她忍無可忍,瞪眼他:“還不是你讓小雪轉告我,我以為……”

“以為什麼?”賀徵朝唇角輕牽。

“……”

溫知禾偏過頭,不搭腔。

賀徵朝暫且不知她將目光轉移到何處,他心下輕嘆,不緊不慢地承認:“如果你說的‘以為’指的是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擁抱而生氣,那確實有。”

“從11點45分起,直至現在12點整,整整15分鐘,我都在氣。”他沒看腕錶,說得?精準,雙眼落在她身上,凝矚不轉,“但你來見我,這些壞心情很快就煙消雲散。”

溫知禾心裡感覺被?什麼撞了一下,不疼,悶得?很:“你憑什麼生氣,我那是工作,那麼多人看著呢……”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賀徵朝回了兩聲,一次又一次:“但我沒那麼大方,也做不成坦蕩又若無其?事的旁觀者。”

“我不會?離你太遠,去一個你不知去向?的地方,所?以才讓你的助理?轉達給你。你來或不來都可以。”

“你不來,我或許會?在這裡喝一杯咖啡,消解這沒道理?的壞心情;你來了,壞心情就跑得?快。”

他說得?若有其?事,還帶了點哄小孩的口吻。

溫知禾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但聽著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泛酸。她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賀徵朝憑什麼可以這麼說?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騙人的吧……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溫知禾皺著眉,發狠得?可愛,“讓你自己受著,裝什麼。”

“咖啡給我!”

她蠻不講理?極了,賀徵朝隨了她,把咖啡杯掏出來,自己拎著空紙袋。

溫知禾雙手捧著飲了一口,這杯拿鐵只加奶沒加糖,澀味在腔內漫開,苦得?她眉頭皺得?更深。她本打算說自己是想買杯美式,你買錯了,但眉頭一皺,她只能把這話往喉嚨裡咽。

她不知賀徵朝的忍耐極點在哪裡,最近似乎已?經習慣在他身邊做些蠻橫的事。他很少生氣,見過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他很少對她擺冷臉,許多話都會?直言不諱,生氣、喜歡、愛你,下流的,甜蜜的,什麼都能平靜從容地說出口。

即便她就算談了一百場戀愛凱旋,在他面前?估計也會?丟盔卸甲,沒有任何扳倒對方的餘地。

是年齡的問題,還是身份的問題?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