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將她打橫抱起?,親自送到床上,即便她識人不清。這下看,似乎也用?不著他這麼善心了。

也不盡然?。

他撐著門沿,垂眼又問:“真醒了?”

溫知禾稍微收攏了下腿,腦子懵,連帶眨眼頻率也慢了,溫溫吞吞:“……當然?醒了,不然?我怎麼跟你說話嘛。”

後半段話仍然?帶鼻音,聽著跟撒嬌似的?。

賀徵朝不置可否,雙眼微闔,僅扯唇哼了一息,俯身抬手。

溫知禾有所準備,以為是摸頭,饒是沒?想到這掌會落在臉頰旁,扯著她豐潤的?腮幫。

……還有點?疼。

偏光昏茫,打在他硬朗的?面龐,多?了幾分?疏冷,捲翹的?語調也聽不出情緒:“現在認清我是誰了?”

他佔據所有視野,溫知禾目光焦距在他眼裡不是,鼻樑也不是,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寒意。敏感如她,總覺得賀徵朝是生?氣了。

可他生?什麼氣……?溫知禾不懂,剛睡醒的?大腦一團漿糊,根本經不起?思考。

她本能地認為自己是該順順毛,所以主動攀上他那隻捏臉的?手,一點?點?的?、慢慢的?,不動聲色扣入五指。

人在思維轉不過彎時,膽子總會徒然?變大,溫知禾與他十指相扣,揚起?下巴勻了口熱氣,吐息如蘭:“我還不至於……”

“認不出自己的?老公吧。”

說到後半段,她歪了下頭,髮絲掃過手背上的?青色脈絡,光束從他肩膀擦過,湧進?她含霧的?琥珀色眼眸,有幾分?難以探究的?真切。

賀徵朝同樣凝著她,那雙眼的?烏睫每一根清晰可見,瞳孔也分?明,倘若多?看片刻,難免會著了道。

但他不信這邪。

賀徵朝嗯了聲,慢慢從她指間抽離,一併斂去清淡的?木質調氣息:“下車自己走。”

溫知禾也沒?打算讓他抱,團吧團吧懷裡的?毛毯,本打算丟到車上,但考慮到夜裡風涼,權衡之下還是披到自己身上。

高?跟鞋噔噔踩在石板路上,每一下都令溫知禾清醒許多?,連帶剛才?做過的?夢,細碎的?片段式的?,一併湧入腦海裡。

夢中的?等待和難過不作假,畢竟那是過去的?她,為善待幼年?的?自己,溫知禾從不予以否認;可是賀徵朝的?闖入,根本毫無道理和根據。

僅僅因?為他今天真為她一擲千金,教她花錢、壯膽?……這算什麼。

溫知禾努了努嘴,心臟像被蒙上厚重面紗,沉悶得喘不過氣,連呼吸都需胸腔浮動。

陷入思慮太深,難免不看路,溫知禾一頭撞進?黑沉沉的?肉牆,暈得她向後踉蹌了兩?步,高?跟鞋鞋跟卡在石縫裡,勉力站穩。

而那堵肉牆,偏過頭低眉睨她,挺括的?眉眼淡然?至極,倒不忘握著她借力攀扶:“怎麼這麼冒失。”

他不鹹不淡的?語氣不夾雜任何訓責,溫知禾深吸口氣,揚起?唇角回望他,沒?有藏著掖著,如實?道明:“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