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瑄卻沒有來看過他。這還是他被禁足以來,張瑄這個永寧王頭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張瑄一直沒有標明態度,準備怎麼處置他。

從一開始的惶然絕望相比,此刻,小廝已經徹底麻木了。

難道……難道他要向我下手?小廝猛然警醒,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張瑄凝望著他,默然不語。

小廝便更惶恐,連連叩首。

良久,張瑄才淡淡道,“史偼,這些日子以來,你在王府之中,過得可好?”

“小的安好,小的叩謝王爺不殺之恩。”這史偼也是一個聰明伶俐之人,聽張瑄的話頭和這大半年來的幽禁,他判斷張瑄並不想要他的命,否則也就不會等待現在了。

“你前番在靈州犯下重罪,本王本該將你就地斬首以儆效尤,但念在你是觸犯,又念及你父史思明乃是朝廷大將,為國整軍有功,就網開一面,沒有上報朝廷治罪,而是將你禁足於王府之中,讓你閉門思過!”張瑄的聲音非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有一絲的冷漠,不帶任何的感情。

“王爺厚恩,史偼感jī涕零……”史偼聽出了自己有獲得自由的希望,不由心下狂喜,當場痛哭流涕叩謝不已。

“本王既往不咎,可以放了你。但是……”張瑄yù言又止,淡然一笑。

史偼緊張地低著頭,焦急地等待著張瑄的下文。

“你可知道,范陽安祿山起兵謀反,你父隨安祿山起兵,目前朝廷震怒,正在調集全國兵馬平叛……”張瑄嘴角浮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史偼聞言心頭一個jī靈,又有些絕望地癱倒在地。

安祿山謀反,他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安祿山準備叛唐已非一日。可是,安祿山叛唐,他的父親史思明身為安祿山的大將,焉能不隨之起兵,如此一來,他作為叛軍大將的兒子,在張瑄這裡哪裡還能有活路?

史偼心念電閃,立即撲上去抱住張瑄的tuǐ哭號道,“王爺,王爺開恩啊,我父在安祿山部下為將,隨從叛亂也是身不由己啊,請王爺開恩恕罪啊!”

“史偼,你認為,安賊能成事否?”張瑄淡然一笑。

史偼急急回道,“王爺,安祿山不忠不義起兵反叛朝廷,不義之兵必敗無疑。小的請王爺開恩,給小的父子指一條活路,小的闔家感jī不盡!”

史偼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張瑄突然跑來跟自己說這些,定然有所圖,他想了想,也就順著杆子網上爬了。

“當初,本王派大將郭子儀率兵往范陽捉拿你們父子,安祿山不肯庇護於你,將你交予本王處置,不講情分,是為不義;朝廷待安祿山高官厚爵恩寵似海,但安賊反過來罔顧朝廷恩典,起兵反叛,狼子野心,是為不忠。正如你之所言,如此不忠不義之人,天下當共誅之!”

張瑄擺了擺手。

史偼連連點頭,“是,是,是!”

“你父奉安祿山之命自正定府率軍西進河東,若是你能說服你父歸順朝廷,舉兵共誅不忠不義之賊,本王不僅可以保住你們全家的xìng命,還可奏請朝廷,讓你父取安祿山而代之,封侯拜帥乃至封王入相都指日可待!”

張瑄說完,目光凝重地望著史偼,威嚴四射,帶給了史偼很大的壓力。

史偼稍稍遲疑了一下,立即點頭應下,“請王爺放心,只要王爺能給小的機會,小的一定苦勸父親率兵歸順朝廷,幫助王爺剿滅安祿山叛軍!”

史偼漲紅了臉,唯恐張瑄反悔,又連連追加道,“小的父親對朝廷一向忠誠不二,只是受了安祿山的脅迫……請王爺放心,小的父親一定會棄暗投明將功折罪!”

張瑄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就親自修書一封,本王這就派人送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