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在夫人這裡歇著。好了都去睡覺去……”

說著,不顧如煙和如玉那複雜和詫然的眼神張瑄徑自推門進了崔穎的臥房也就是他的臥房。

崔穎卻不在。

這個時候,崔穎正在李騰空那裡,給李騰空“做思想工作”。

她準備等張瑄過來,她便離開,然後讓兩人成其好事。完了,就雲散霧收一片晴朗了。男女之間,即便有再大的“隔閡”,一旦成了一家人,有了夫妻之實,什麼都會過去。

這是崔穎的心思。

可李騰空卻心裡拿定了主意。答應公開身份嫁給張瑄為妾她終歸還是為了家人。如果張瑄不遵守兩人事前的約定,要對她用強的話,她定然會豁出去捍衛自己的清白。

她的那柄匕首一直就藏在枕頭底下。

崔穎在李騰空的新房跟她說了好半天的話,左等右等都不見張瑄的蹤跡,不禁皺了皺眉,呼喚下人去尋找,得到訊息說張瑄已經回房睡了。

崔穎尷尬地起身向李騰空笑道,“空兒妹妹,你稍等片刻,我馬上去讓郎君過來。”

李騰空默然不語。

崔穎回到臥房的時候,張瑄早已在如煙如玉的伺候下寬衣解帶沉沉睡了過去。這幾日,他忙於軍務大事,又要兼顧萬春公主的和親事宜,忙得不可開交,早已是疲倦不堪。

崔穎輕輕一嘆,也沒叫醒張瑄,自顧脫衣解帶,悄然áng躺在了張瑄身邊,想著自己的心事,不多時也睡了過去。

三月十七日早晨。

張瑄的大都督府門外來了三人。

領先者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氣度沉穩,膚sè白皙,身材瘦高,身著一身縣令的官袍。而他的身後則跟隨著兩個男子,一個正逢壯年,一臉虯鬚,面目粗獷,看上去孔武有力;另一個則不足三十,眉清目秀,身材tǐng拔,氣質英武。兩人都著勁裝,應該是這名官員的護衛或者隨從。

官員停下腳步,回頭來向兩人微微一笑,“萬春,南八,你們暫且在此等候,待某家去拜訪一下這位吧貼度百'張大都督!”

那虯鬚男子拱了拱手,面容英tǐng的青年則拱手為禮笑道,“大人請便,某等在府外恭候大人!”

那官員點了點頭,大步上前向大都督府門口的看門軍卒拱手笑道,“下官卸任邢州清河縣令張巡,拜見張大都督,煩勞通報一聲。”

說著,他遞上了自己的名刺。

軍卒有些傲慢地掃了張巡一眼,大咧咧地揮了揮手,“你先候著,大都督軍務繁忙,有沒有時間見你,還要另說。”

所謂宰相家丁七品官,張瑄這個當朝權臣的看門軍卒,心裡的底氣自然也很足。張瑄的大都督府往來者不是朝廷重臣就是皇室中人,就連監國太子都是府中常客,這軍卒怎麼會將一個小小的縣令放在眼裡。

張巡暗暗皺了皺眉,卻默然點頭,轉身等候在一旁。

張巡是開元末的進士,天寶年間被調任河北清河縣令。在清河任上政績斐然,此番任期滿回京接受朝廷調配。

按照朝廷的潛規則,卸任的地方官要想獲得升遷或者高位,必須要拜謁當朝重臣,以求薦拔。如若不然,就會長期被冷處理,掛在京師遲遲不能安置。

張巡不圖高官厚祿,但卻想做事,這樣幹呆在京城,也不是個事兒。

很多同僚和同年勸他去楊國忠那裡活動一下,張巡猶豫了一下,也去了,但是沒有送禮。一則是不願意諂媚權貴,二則也是囊中羞澀。

不帶禮物,楊國忠根本就沒有見他,直接讓家奴把他給轟出門來。

張巡在楊國忠那裡吃了閉門羹,得了羞辱,猶豫再三,又決定來張瑄這裡碰碰運氣。張瑄的名頭,他在任上就有所耳聞,而來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