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散的些許淡淡的血腥味兒衝進他的鼻孔,他的嘴角忍不住輕輕抽搐了一下。

“封常清!”張瑄猛然大喝道。

一片沉默。

郎將顧惜膝行上前,神sè慘淡道“大都督,封副都督與周長史在城外整軍,尚未趕至。”

張瑄標下的一萬多羽林衛大部分已經移軍城外,隨時準備隨張瑄開拔。而留在羽林衛玄武門大營的,就是顧惜手下這幾百人。

只是不知為何,突然與陳玄禮手下的人衝突出來。

“怎麼回事?顧惜,你且起身來說話。”張瑄淡淡道。

顧惜霍然起身,忿忿不平地恭聲道,“啟稟大都督末將奉命駐紮玄武門大營留守。按照朝廷之命,待大都督率軍離開長安之際,末將才將玄武門大營移交東都禁衛,然他們今日氣勢洶洶而來,手持陳玄禮大將軍令牌執意讓末將率軍退出大營。”

“末將軍令在身焉能擅自行辦……”

顧惜的話並沒有誇張。他的確是奉命駐守,準備堅持到最後一刻。

這雖然是封常清下的軍令,但其實是張瑄的意思。

張瑄一日不離開長安,這長安的駐防,他便不願意交給陳玄禮。

況且,陳玄禮的軍馬剛至,就連陳玄禮本人都沒有當面拜會過張瑄,張瑄自然不肯放權。

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張瑄不吃這一套。

誰知陳玄禮竟突然派人來接管玄武門大營。

雙方僵持不下,話不投機半句多又都是一些作風彪悍粗暴的軍漢,就發生了衝突。

“大都督,末將無能屬下死三人,傷十一人請大都督治罪!”顧惜心內忐忑,聲音倉惶。

按照大唐軍律,為將者,釀成兵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張瑄發怒,一聲令下,便可奪了他的軍職官位,甚至將他繩之以法當場處死。

張瑄的眉梢跳了一跳。

就本心而言,他是一個比較護短的人。聽聞死傷者竟然全部都是羽林衛這一邊,他心裡的怒火就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來。

他扭頭掃了對面那數百神sè肅然的東都禁軍,冷冷道,“爾等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闖入羽林衛大營,譁變行兇,該當何罪?”

“誰人帶頭?誰人未將,給本官站出來!”

一個東都禁軍將領甲冑響動間大步而出,向張瑄拱手道,“末將東都禁軍中郎將邱樂,見過張大都督!”

“邱樂,你好大的膽子!”張瑄上前一步,揚手指著邱樂冷斥著,“挑動譁變,違反軍紀,按律當誅!”

邱樂面不改sè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大都督是yù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部受朝廷調遣進京接管長安防務,天下吧貼度百'皆知;而末將奉陳大將軍軍令,派人進駐玄武門大營,何罪之有?”

邱樂手指著顧惜等人又冷笑道,“羽林衛阻擋末將執行軍令,末將豈能從之!”

來自東都洛陽的這些禁軍幾乎沒有人知道張瑄的名字,縱然是中郎將邱樂,也不過是略有所測其名。這支軍馬在東都洛陽一向囂張跋扈慣了,只聽命於陳玄禮一人,怎麼可能將一個即將就藩的藩鎮大都督放在眼裡?

聽了邱樂如此相抗,這些軍卒竟然轟然上前一步,做出了威逼的架勢。

顧惜吃了一驚,趕緊率兵也上前一步,將張瑄團團保護了起來。

張瑄冷笑一聲,掃了顧惜等人一眼,斥道,“慌張什麼?都給本官退下!”

張瑄上前三步,距離那邱樂只有不到三米之遙。楊金hu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盈地一縱身,就到了張瑄身後。

張瑄指著邱樂淡淡道,“你想做什麼?擺軍威威嚇本官嗎?爾等想要造龘反不成?”

“給我退下!退出玄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