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立知道趙如熙的字寫得好,他來跟趙如熙學算學的那段時間,天天看趙如熙練字。他是看著趙如熙的字一一天天進步的。

但那時候趙如熙的字雖然寫得好,但仍然是臨摹明蒼先生的字,並沒有自己的風格。

現在看著宣紙上龍飛鳳舞、恣意灑脫的字,趙靖立也是極為驚訝。

「嗯,有一次練字,慶陽郡主過來,看了我的字,指點了我,我一下子就頓悟了。」趙如熙解釋道。

「厲害了。」趙靖立朝趙如熙豎起了大拇指。

最開始時,他還有些不甘心。但現在他對於趙如熙所取得的成就已經麻木了。

無論是畫畫、書法還是算學、科舉,無論哪一樣,趙如熙都耀眼奪目,她哪一樣都站到了頂峰上。便是京城裡多少大才子都比不過她,更不用說他了。他與她的距離,用「望其項背」這個詞都不合適,「高山仰止」才是他們的真實寫照。

但很少來綏平伯府的趙靖安卻是被趙如熙的字震驚到了。

他問道:「你的字,慶陽郡主後來見過嗎?她怎麼說?」

趙如熙點點頭:「見過。」昨天才見過呢。

「她說,自成一家。」

蕭若彤的讚譽之辭不少,趙如熙不好複述,便簡潔概括成了這四個字。

趙靖安:「……」

不說趙靖安,便是趙靖立都驚訝了。

蕭若彤在書法界的名氣很大,便是她的師父秦喆也常常說自嘆不如。她都說趙如熙的書法「自成一家」了,那豈不是說,趙如熙的書法能成為一個書法派別了?

這是不是跟她的畫一家,算是開宗立派?

趙靖安正想說什麼,就見一個小廝飛快地跑了進來,嘴裡嚷嚷道:「姑娘,少爺,齊大人和甘大人到了。」

趙如熙連忙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道:「咱們去迎一迎。」

趙靖安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跟著兩人往外走。望著趙如熙高挑窈窕的背影,想起祖母剛才的話,以及趙如語的所作所為,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大哥、五妹妹和六妹妹三人都換了位置。但要真正說起來,還是趙如語跟趙如熙互換了人生。

趙如語在侯府享受錦衣玉食和極好的教育條件,趙如熙在鄉下受苦,沒享受過任何正規的教育。

可趙如語和趙如熙的成就卻反了過來,而且是天壤之別。

趙如語是如何可過日子的,以前兄妹倆親厚,分家後宅子也不大,趙靖安清清楚楚。趙如熙是如何過日子的,趙靖立時常提起,趙靖安也不時過來,他也是親眼看到的。

趙如熙有今天的成就,雖是天資聰慧,但更多的是她積極的生活態度、學習態度和她異常勤奮的結果。趙如語跟趙如蕊沒什麼區別,腦子裡整天都是想著如何嫁一個良人。

即便趙如語有一段時間勤奮練琴,也是三分鐘熱度;而且趙靖安懷疑那時趙如語不是勤奮,而是著了魔。她那十分痛苦、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練琴的表情,他可是看得真真的。當時他費解,問趙如語,趙如語只管拿各種理由來搪塞他。這不是著魔是什麼?

趙如熙並不知道趙靖安今天忽然有了感悟,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發奮圖強。她在門房處接到齊虛谷和甘綸兩人,一邊回答他們關於科舉考試的問題,一邊引著他們去了外院大廳。

劉全現在在姑蘇打理趙元勛的生活。現如今管著綏平伯府外院事宜的是馬勝。

大廳裡一應點心茶水都準備好了。齊虛谷和甘綸年長且地位高,便也不推辭,直接坐了上座。

甘綸聽得自己學生考試發揮正常,似乎很有信心的樣子,十分高興,趕緊朝齊虛谷使了個眼色。

齊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