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齊虛谷打主意的趙如熙此時正坐在綏平伯府的廳堂裡,一臉懵地聽著朱家大舅母和二舅母對她的誇讚。

「……可不是。咱們熙姐兒秀外慧中,天姿卓絕,不說京城了,便是普天下的女子,沒一個能比得上她的……」

便是對自己閨女有十厘米厚濾鏡的朱氏都聽不下去了。

她打斷自己大嫂沒有底限的吹捧,問道:「大嫂,你們今兒個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想著很快就春闈了,咱家外甥女念書實在太辛苦,便拿些補品來給她補一補。」朱和豫的妻子孟氏笑道。

朱和淮的妻子曹氏則補充一句:「對。另外春天也快來了,我們順便帶些料子來給外甥女做幾件春衫。」

趙如熙跟母親對視一眼,滿臉無奈。

綏平伯府分家,她跟趙靖立各就各位後,朱氏也曾帶著她去過朱家。這兩年過年她也跟朱氏回朱家拜過年。

相對於分家前的綏平侯府,朱家還算和睦。趙如熙對兩位舅舅和舅母的印象還不錯。朱家人不是那種勢利眼的人,相對於權錢,他們更看重親情。

但她後來越來越忙,朱氏回孃家便沒忍心帶她回去;再加上朱家舅舅生兒子多,即便有兩個表姐,也都出了嫁,沒有適齡的女孩兒跟她來往,因此她跟朱府的聯絡並不多。

這會兒兩位舅母來,還這麼個模樣,趙如熙實在是覺得奇怪。

最後孟氏才掀開了謎底。

她對朱氏笑道:「我們今兒個過來,是告訴你,你大哥升官了。等沐休日的時候,想請老夫人和你們一家四口一起過去吃頓便飯,也算是替他慶賀慶賀。」

曹氏也道:「前些日子,相公寫了幾篇文章,跟其他朋友一起投遞到彭大人那裡。不知怎麼的,彭大人前兒個特地叫了相公去,幫他指點了一番,還跟他說以後有什麼問題,直接上門就是。他要是有空,一定會看的。」

說著,她轉過頭來,笑眯眯地看向趙如熙:「我們跟彭大人也沒什麼交集。以前你二舅舅也跟朋友遞過文章。但京城那麼多的讀書人,彭大人便是長了三頭六臂也看不過來。這次能被彭大人指點,我們想來想去,估計是託外甥女的福了。」

聽到弟媳這話,孟氏也趕忙道:「熙姐兒,你大舅舅也是。他在吏部呆了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了,一直升不上去。論能力論背景,吏部的官員誰都比他強。這次能升上去,估計也是吳尚書看在熙姐兒的面上。」

朱氏聽到這些話,心裡美滋滋的,嘴裡卻還是道:「你們可別這麼說。大哥和小弟這是機緣到了,跟熙姐兒可沒關係。這話再不能說了。」

「我們省得,曉得輕重。」孟氏連忙道,「這話也只敢跟你們說,在外人面前我們可不敢說這話。否則豈不是給吳尚書和彭大人惹麻煩麼?」

朱氏舒了一口氣:「嫂嫂知道就好。」

朱家兩位夫人略坐了坐,又去給老夫人請安,親自請她老人家去赴宴,這才離去。

送走嫂子和弟媳,朱氏回到老夫人那裡,就見女兒正坐在老夫人對面,祖孫兩個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十分愜意的樣子。

她道:「吳尚書和彭祭酒那裡,你去打過招呼?」

趙如熙連忙擺手,將嘴裡的點心嚥下,喝了一口茶:「這可不關我的事。不是您說的麼?兩位舅舅的機緣到了。」

朱氏坐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哼笑道:「他們有沒有機緣,我不清楚麼?要說不是託你的福,我是不信的。」

趙如熙看她一眼,又看了看老夫人,道:「要說託我的福,有一件事,倒是跟我脫離不了幹係。我先跟您二位說一聲,也免得你們到時候沒個心理準備。」

朱氏本想喝口茶的,聽到她這話,剛剛遞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