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那邊的卷宗遞到大理寺了,穩婆也在那裡。我去查一下。」趙元勛站了起來,「另外,我要去問一問,為什麼魏丘是流放,而不是斬首。」

大夫人點點頭:「是得去問問。」

不過她不擔心這個。岑太傅他們出了手,就必然不會再讓魏丘有翻盤的機會;劉承德的孫子死在魏丘手上,也必然不會放過他。在流放的路上做點什麼手腳,讓他死於非命,不要太容易。

「李木和穩婆那裡,你都打點好了嗎?」大夫人問道。

趙元勛點點頭:「李木殺了人,他必須要死的,劉大人盯著呢,誰也不敢保他。不過他的妻子和一雙兒女,還有李嬤嬤,都是被杖責後發賣。穩婆亦是如此。到時候我託人把他們賣下來,再給他們治傷,傷好後放他們自由,也算是履行承諾了。」

大夫人道:「他們是魏氏手裡的刀,雖說拿刀殺人的是魏氏,他們也不是完全無辜。不過他們畢竟幫了咱們,當初也說是保他們一命。如今這樣做也不算失信於人了。」

她叫人去廚房提了一份早餐給趙元勛路上吃,目送他離去。

她自己草草吃了些點心,坐在桌前盤起帳來。

因為要分家,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收攏手上的產業和核對帳冊。

擔心讓魏氏和趙元坤發現端倪,事情都是偷偷進行的,因此程序很慢,到現在都還沒把帳給算清楚。

周嬤嬤心疼她辛苦,又想促進她跟許熙之間的母女感情,遂提議道:「不如請五姑娘過來看看。她在書院裡應該也學算學,應該能幫到您。再說,姑娘十四了呢,也該學著理理帳本子了。」

「還真是。」大夫人笑道,抬頭吩咐彩蝶,「去叫五姑娘來。」

許熙聽彩蝶說大夫人要叫她算帳,二話不說就來了。

書院是要開算學課的,科舉要考呢。只是原先請的算學夫子生了病,書院便把課騰給其他夫子了。等算學先生病好回來,再把課讓給他。

所以至今為止,她還不知道這世界的算學是在什麼樣一個水平上。

不過聖耀皇后的光輝照耀大晉,她應該把先進的算學帶到這個世界來了吧?

可到了隆裕院,看到大夫人的帳本,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有阿拉伯數字,沒有先進的記帳方法。看來聖耀皇后的光輝沒有照耀到數學領域來;也或許,人家照了,只是大夫人朱氏沒有曬到這抹陽光。

上輩子計算機玩得溜,可算盤她是不會打的。

「娘,我會心算,不會用算籌。我算一遍您看看對不對。如果對,我就用心算幫你算一部分,如何?」她道。

大夫人叫她過來,也沒指望她能幫忙。就像周嬤嬤說的那樣,只是讓她過來學學如何打理帳本子。

「行,那你算吧。」大夫人笑道。

「我不打擾您,我到那邊去。」許熙指了指旁邊的角落。

要是以前,大夫人沒準還不樂意。可這是自家的崽,怎麼作都沒關係,大夫人有一顆老母親包容的心。

她不在意地道:「去吧去吧。」

於是幾個下人幫著許熙將一張八仙桌從屋子中間移到了角落裡,還按許熙的要求放好。又搬了幾本帳本放到桌上。給她沏了茶,又上了一碟子點心。

許熙坐下,後面就是牆,側面對著窗,窗外風景獨好;屋子寬敞,這裡離大夫人有好長一段距離,私密性極好。只要不讓下人來打擾自己,許熙用什麼方法算帳都沒關係。

把青楓打發走,許熙就照著大夫人的要求算起帳本來。

因為要教畫畫,這陣子許熙被關在馨蘭院沒事幹,除了每天練字、背四書五經刷分,就是折騰畫筆。

這所謂的畫筆,就是叫廚房用堅硬的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