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個大夫學習醫術的時候,最先需要學會的就是有一顆仁愛之心;有句話叫醫者父母心,既然是父母心,那病人就等同是大夫的孩子。”

少女微微嘆了口氣,略略側頭望了馬車一眼,繼而輕聲道:“你說我能對自己的孩子做到見死不救嗎?”

“那並不是你的孩子;況且他那個病你也治不了!”東方語淡淡的語氣裡有著執著的堅持,而男子同樣毫不退讓地固執著他的堅持。

他不能讓她冒險,絕對不能!

少女有些無奈地轉了轉眼睛,她真想告訴墨白,其實在另一個時空裡,早在幾個世紀前,人類就已經知道怎麼對付天花這種疾病了。

“墨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阻止我是為我好。”少女略略放柔了目光,放輕了聲音,凝定男子那柔情流轉的妖惑眼眸,慢慢道:“但是,若我為了一已安危而將那個孩子置若罔聞,就算我真的平安無事可以長命百歲活到老,我想起這個孩子,心裡一定會覺得內疚自責,難道你忍心看我一輩子都活在這種時刻折磨良心的內疚裡嗎?”

“不”妖魅男子閉了閉眼睛,艱難地搖著頭,緩緩道:“小語,你別這樣……”

“墨白,你放心吧。”東方語忽地用力反握上男子那白皙精緻的手,柔聲道:“我保證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她說完,也不給墨白再阻止的機會,徑直轉身飛快往馬車走去。

另一頭的風昱見狀,有些遲疑地策馬過來,看著怔怔有些沉吟失神的妖魅男子,擔憂問道:“墨白,怎麼回事?”

“哦,有一個病人,急需到南化城去,小語決定載他們一程。”

“就這麼簡單?”風昱狐疑地盯著墨白,“那你這麼失魂落魄的為哪般?”

妖魅男子垂下密密長睫,溫醇嗓音裡透著一股莫名的森寒,緩緩道:“昱,別太靠近小語他們。”

這話太叫人奇怪了!

風昱聞言,驀地眯起了勾魂的桃花眼,清冽聲音含著一絲焦急,輕聲而快速問道:“墨白,你給我說清楚,語丫頭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墨白聲音淡淡,不動聲色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總之你聽我的沒錯。”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間裡,東方語已走到馬車旁邊,扶著車轅就往車內走去。

“大嫂,我們一定會盡快趕到南化城,救治你的孩子……”東方語一邊安慰著婦人,一邊扶著柱子在婦人對面坐了下來。

“謝謝你的好意。”那婦人忽與她懷中緊緊護著的孩子以電光火石的速度站了起來,並用了眨眼不到的時間,躥到東方語跟前,母子倆手裡均拿著利器一個正面一個側面包抄著東方語。

那婦人與那個全身都包裹在黑巾裡的詭異孩子,在做完這一切動作之後,這才嘿嘿冷笑著,她那幽冷含煞的聲音就像在地獄裡飄出來的一樣。

“嘿嘿,不過不用了……”她一個了字未完,在東方語驚訝得完全不及反應裡,只覺眼前一亮,車內無端劃過一道冰冷的亮光,倏地便發覺自己脖子上前胸心臟處,皆被這對可憐的母子用冰冷鋒利的薄刀給指著。

“大嫂,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少女聲音裡有驚訝,但絕對沒有半點驚慌,絕世容顏仍然流露著淡淡笑意與一貫的鎮定從容,那長睫遮掩的眼底一瞬飛快閃過一抹森寒的冷芒。

“幹什麼?”那婦人低聲桀桀笑了笑,那雙低垂的眼睛裡閃爍著狠厲的冷光,她看了看鎮定自若的少女,冷冷笑道:“都這時候了,你說我們還能幹什麼!”

------題外話------

小語:哎,這世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潔癖昱:當然,白色的都變成天鵝了。

小語:還是你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