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股奇怪的感受。

可當她想細究這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卻又說不出個所有然來。

她隨即便將這股感受忽略了過去;心裡又為墨白的遭遇而心疼起來;那個時候,墨白是不是從出生到兩歲多,都沒有得到過父親一個眼神,更沒有堅實溫暖的擁抱。

父愛,那個時候,於墨白而言,也許奢侈遙遠有如天邊一彎高高掛著的冷月一樣。

看得見,卻永遠也親近不了。

“哀家……哀家當初以為從這樣的細微改變,看到了希望,便讓她藉由著孩子,也許可以親近他;繼而讓他從心裡接受她。”

東方語心下一凜,為太后說這話時,眼裡一瞬閃過的後悔眼神。

“誰知道,遭夫君冷落多年的她;心態遠沒有以前的豁達樂觀了,她聽從了哀家的建議;但她的法子卻……卻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東方語涼涼開口,似乎這涼意自心底蔓延湧上之後,就再也無法遏止一樣,“太后,安王妃她,是不是利用在墨白身上下毒來引起安王爺的注意?”

太后垂下眼睫,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即使長睫垂下,也無法掩飾得住她眼底的悔恨愧疚。

東方語皺了皺眉,為安王妃的遭遇唏噓;為墨白的遭遇心疼;為安王爺的冷酷無情生出幾分痛恨;也為安王妃那偏執的手段而心寒。

墨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怎麼下得去手。

即使安王爺再憎惡她,她只要好好撫養墨白;將來便也有依靠;那麼多年過去,難道安王妃一直都不能看透安王爺的冷酷無情嗎?

難道她內心裡一直驕傲地等待著那個男人向她低頭臣服的一天?

東方語實在料想不到,讓墨白在幼兒時期就承受無上痛苦的人,竟然是他的生母。

“她這麼做,的確吸引了他的注意,開始時,他並不知道那些事情;可她為了吸引他親近;竟不顧孩子的安危,越來越頻繁對孩子……,紙終究包不住火,在孩子第一次莫名其妙昏迷吐血之後,御醫查出了孩子體內中毒;而他也知道了是她做下的事。”

太后長長嘆了口氣,她隱在暗影下的臉,這一刻神態竟然無比的疲憊悔恨。

“後來,他將孩子強行帶離了她身邊;她那個時候差點抑鬱瘋狂了;不過,因為尚有希望在,她才有信念繼續活下去;因為孩子雖然被帶離她身邊;可孩子還在安王府裡。”

“她後來依舊不停找機會,對孩子下手……哀家知悉這件事後,曾勸阻過她;可惜那個時候,她的心態已經扭曲了;從當初利用孩子引起安王爺的注意,到後來變成了毒害孩子報復他……”

東方語聽聞這段令人膽顫心驚的話;心裡更加抽痛起來。

墨白,那個妖魅如謫仙的男子,原來他的幼年,不僅得不到父親一個喜愛的眼神;就連母親,也只是將他當成了達到目的的工具。

“孩子在安王府,依著她的身份,自然也總能找到一些機會對孩子下手。然而,日積月累的毒,豈是不一個原本就先天不足的小孩能夠承受得了的;孩子三歲那年,終於國灰體內毒藥過量,而引起了嚴重的病症;安王爺為了讓孩子遠離幾近瘋狂的安王妃;也為了那到辦法治好孩子,他將孩子帶走了,在將近一年之後,才又將孩子帶回來。”

“他帶走孩子兩個月後;安王妃她……就鬱鬱而終了。這件事,在幾年之後,墨白無意聽到了哀家與他人隱約提及前因後果,自此之後,他見著哀家,眼神永遠都是冰冷疏離的。”

東方語默默聽著,她在想,因為安王爺一樣厭惡安王妃;這似乎能夠解釋安王爺看墨白的眼神,為什麼痛恨中夾著愛惜。

可她心裡總隱隱覺得不對;至於具體什麼不對,她一時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