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就要生產了,用不著再服藥了。”收回搭在陳纖巧手腕上的三根手指頭,鬍子花白的御醫如此安慰著鄭克臧夫婦。“胎位也很正,正可謂瓜熟蒂落”

“穩婆準備的怎麼樣了?”鄭克臧再次跟謝紫菱確認著。“是不是東寧最好的。”

“世孫放心。”謝紫菱醋意十足,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在這上面搗鬼。“一共準備了三名穩婆,都是全東寧最好的,玉娘、春娘之前就是她們接生的,不會有問題的。”

儘管這是第n遍聽謝紫菱保證了,但鄭克臧還是有些坐立不安,他挽留著季太醫:“季老,這幾日就幸苦季老留在安平城中了。”

“這是應當的。”季太醫欠身而起。“不過以臣的經驗,夫人一定會順產的”

陳纖巧甜甜的一笑,但馬上臉色大變,口中也不禁哀叫了起來,謝紫菱雖然沒有經驗,但沒殺過豬總見過豬跑,因此當即就問道:“很疼嗎?不好,是不是要生了。”

鄭克臧一聽陳纖巧要生,臉色也焦急起來,這時早就候在外間的穩婆聞訊衝了進來,隨後在一陣推推搡搡之中把鄭克臧和李太醫給推出了門:“世孫,雖然是夫人生產,但男子不宜在現場,還是請世孫在屋外等候吧。”

這是什麼事?鄭克臧頗有些憤憤,要知道他前世的時候助產室裡可是允許丈夫陪著妻子分娩的,然而今日不同往昔,哪怕而今的他掌握東寧幾十萬軍民的生死前途,但面對幾個耀武揚威的小腳婦人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聽命。

“世孫,”邊上提舉內侍處的金十九看到鄭克臧焦頭爛額、坐立不定的樣子,於是小聲的提醒著。“是不是讓人通報一下陳先生。”

“岳丈?”鄭克臧眉頭一凝。“還是不必了。”陳纖巧的母親洪氏早就去世了,如今陳永華雖然沒有續絃,但主持家務的卻是一個跟陳纖巧毫無血緣關係的姨娘,這樣的情況下,通知陳府只能讓久病的陳永華擔心而已。“夫人應該能挺過去的。”

鄭克臧再給自己打氣,金十九自然不會不識趣的反駁,反而他還要湊趣的說上“夫人吉人天相”之類的話來寬慰鄭克臧,就這樣鄭克臧在患得患失的情況下足足煎熬了一個半時辰,這才被一聲啼哭所解放了。

“哎呀,世孫,你怎麼進來了,裡面汙穢。”穩婆們還要阻擋,但鄭克臧臉一板,拿出了藩主的架勢,這下終於嚇住了幾名穩婆,在簡單的權衡利弊之後,這些穩婆放行了,但猶自不忘提醒一句。“世孫,小心了,夫人剛剛生產,見不得風”

“這是?”鄭克臧看看剛剛剪完臍帶,被包裹在小被子裡的女兒,再看看一頭汗水吃力的躺在那裡的妻子,眼中充滿了愛憐。“真漂亮,像你。”陳纖巧無力的笑了笑。“餘可以摸一摸?”陳纖巧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但謝紫菱卻作色衝著鄭克臧一瞪眼,鄭克臧訕訕的笑了笑。“好,以後有得是機會。”

陳纖巧看著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身邊的襁褓,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問道:“夫君,女兒的名字想好了嗎?”

“想了一個,但餘想讓祖母來取。”這不是鄭克臧又偷懶,這是給董國太發出緩和的訊號。“祖母的身子最近不是太好,想來看到重孫女應該會很高興的。”

“這幾日多謝紫菱姊姊的照顧了。”陳纖巧倚在床邊有氣無力的向謝紫菱道謝著,還不等謝紫菱回應,陳纖巧掙扎的抓住鄭克臧的手。“可惜又是個女兒,沒有為夫君傳宗接代,妾心中有愧啊”

“胡說什麼,”鄭克臧輕輕在妻子的手心中拍打著。“你可看到餘對佳娘、柔孃的歡喜。”

“但總歸是沒有生下嗣子。”陳纖巧的神態黯淡。“想來公公在天之靈怕是也很失望吧”

聽到陳纖巧提到逝去的朱錦,鄭克臧的臉色也有些凝重,但隨即便搖了搖頭,寬慰道:“胡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