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看著她,冷玉般的臉上,少見露出了笑。

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三七!

她是不凡、是靈株,憑甚要成為虞家那群吸血蟲的‘百憂解藥’,她就該如現在這般,自由肆意,不被束縛!!

“我燕度,願為人證!”

虞家人驚怒交加,他們看三七的目光中只剩下難以置信、不解和怨憤。

“虞三七,親緣豈是你說斷就能斷的?”

“你一介小女娘,離了虞家,你還能去哪兒?自古豈有女兒與父母斷親的?你這是忤逆!”

虞棠也跟著點頭,彷彿痛心疾首:“三姐你口口聲聲說父親不慈,家人對不起你,可你往日胡作非為還少嗎?”

“你燒了大哥的名家古籍,害得二哥斷腿,大哥二哥都原諒你了,是你屢教不改。”

“你說你死了,可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活著嗎?”

“父親因你受罰,母親二哥向你下跪,還不夠嗎?你至於嗎?”

三七掃過虞家眾人的眼,忽然笑了起來。

她纖瘦的身體裹在黑狐大氅中,黑與白,那般分明,一如她遠比常人漆黑的瞳,黑如深淵,又那般明亮。

再沒什麼能遮住她的眼,使她迷失、迷惘。

“我能去哪兒?我是陛下親封的明華郡主,我自是向高處去。”

“而你們,就呆在你們的爛泥潭裡,慢慢發爛、發臭……”

三七微微彎下身,凝視著他們。

鬼氣所化的泥沼已繞上了虞家人的身,不幸和厄運將他們鎖定,他們全然不知。

“虞閔文,你當你後面那些大儒真籍是誰給你尋來的?”

“虞閔武,你的腿是怎麼斷的,你不清楚?大夫都說你必定殘疾,你現在卻能行走如風,你真以為是老天垂簾你,給你的奇蹟?”

“還有你,虞棠。”三七緩緩勾起唇:“一句謊話要千百句來圓,沒了我,你向博遠侯府撒的那些謊,可怎麼圓啊?”

三七的每一字都似針一般,扎的他們心慌、扎的他們驚疑。

虞棠的臉色瞬間鐵青。

三七跟著燕度走了。

她現在雖是郡主了,但的確身無分文,無家可歸。

“少將軍願意暫時收留我嗎?”她大方的詢問。

燕度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手蜷緊了一聲,他自然的避開對視,沉沉嗯了聲,又恢復了平日那冷淡不近人情的將軍樣。

偏巧少將軍無處安放的視線與李公公對上,李公公一張老臉都笑出褶了,眼神曖昧的讓燕度想替他抻抻皮。

“明華郡主安心回將軍府上休養,我先隨李公公回宮覆命。”

燕度說著,頓了頓,看向三七,放輕了語氣:“安心,陛下那邊,不會責罰。”

三七今日斷親之舉,在以孝治天下的大乾朝是非常出格的。

甚至燕度今天公然站在她這一邊,明天早朝都免不得要被御史一頓口誅筆伐。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讓三七安心。

“郡主!咱們快回府吧,”一個少年模樣的親兵過來,他笑起來一口虎牙,很是自來熟,幾句下來,三七就知道他叫南潯,家住某某家中幾口人幾隻貓狗。

坐上馬車,三七用大氅裹緊了自己些,大氅上屬於燕度的體溫好似一直都在。

她打斷了南潯的喋喋不休:“別叫郡主了,興許明天我這郡主名頭就要被收回了。”

“不會的,少將軍說不會,肯定就不會,郡主你安心啦~”

“不會嗎?那假傳聖旨呢?”三七目光亮的驚人。

南潯卡殼,驚訝道:“郡主你、你怎麼發現的?”

三七垂眸,燕度入宮幫她討債的時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