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無光。

“啊~”驚嚇之下,童真真大叫一聲,死死地摟住了君冷澈的脖子,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認識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渾身顫抖起來。

“不怕!”君冷澈利落轉身,讓童真真背對著林木謹,把她的頭按在胸前,不停地撫摸著她的背。懷裡的人兒抖得就像狂風中的落葉,抖得他心都揪起來了。

隨即,君冷澈就看到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愕然的林木謹,死不瞑目。這樣的她就像一具破舊的布偶,毫無生機。他不禁閉上了眼,心裡湧起了酸楚。雖然在意她對自己的欺騙,但是沒有想到她的下場會是這樣的。

“木謹~”楊陽撲到了病床前,手在發抖,去摸林木謹的鼻端,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

“她走了。”君冷澈看楊陽不停晃著軟軟的林木謹,彷彿要叫醒沉睡中的她。

楊陽猛得回過頭,咬牙切齒地吼道,“君冷澈你以為你贏了嗎?是,是我讓木謹去接近你的。我要你嘗下,被拋棄的滋味。現在她被害了,你是不是高興了?”

君冷澈目光堅決地看著楊陽,“她的不幸,並不會讓我高興。但是你不覺得,是你將她牽涉進來的嗎?”

楊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直接想逃避這個事實。不行,林木謹不能白白死了,他要替她報仇。他並不理會君冷澈,扭身就衝了出去。他要去捉那個該死的狙擊手。

視線掃過了縮在君冷澈懷裡的童真真時,楊陽的腳步緩了一下,然後猛得跺腳,跑了出去。

深深地看了一眼死去的林木謹後,君冷澈抱起仍在發抖的童真真,緩緩走出了彌散著血腥味的房間。走出病房,他關上了房門,撥打了110。

低下頭,君冷澈湊在童真真的耳邊,低柔地問,“要送你回家嗎?”

童真真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猛搖著頭。這時,她只想將頭埋在他堅實的懷裡,做一隻鴕鳥,這樣才不會害怕。林木謹慘死的畫面不斷地浮現在眼前,一遍一遍。

生死原來真的很近。前一分鐘,自己還和林木謹講過話,後一分鐘,後者就往生了。人生無常的無奈,讓童真真心裡產生了脆弱感。

十多分鐘後,110的警察趕到了,將病房封鎖起來。

忙碌的腳步聲,讓童真真抬起了頭。她想起了映初,“澈澈,映初呢?如今她媽媽不在了,怎麼辦?她真的很可憐,腎又要等待移植,我們幫幫她吧?”

君冷澈將額頭與她的相抵,“映初已被轉移到別的病房去了。她的腎很好,我只是用來訛林木謹的。如何安置她,我會想辦法的。你好點了嗎?”

童真真抽著鼻子,聲音有點泣音,“太好了,她沒事。我好些了,就是有點累。”原來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走,我送你回家。”君冷澈抱著她,離開了案發現場。

“楊陽會捉到那個殺手嗎?”到了車上,童真真只有想些別的事,才能不去回憶那個血腥的場面。

君冷澈揉揉她的頭髮,“應該捉不到。射殺林木謹的最好方位是在醫院對面六十米處的那幢樓。這麼遠的距離,可以精準地打中目標的胸口,而且還以防萬一地射了兩次,這應該是一個謹慎專業的殺手。只怕,楊陽跑過去,人早就不在了。”

“唉~”童真真長嘆一口氣。從內心,她還是同情楊陽,生父不知道他的存在,養父又走得早,就是唯一的親人母親也神智不清,他和以前的她是一樣的孤獨。然而,他一直堅強的活下來了,還能帶有那樣讓人溫暖的笑容。

“澈澈,你覺得我的父親會是那樣的人嗎?”君冷澈聽出她嘆息中的遺憾和同情。

童真真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所以沒有發言權。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我都懷疑自己的判斷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