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龍寰告訴過她,她身為兩個異時空人的孩子是不被允許的存在,時空警察的目的就是為了銷燬她。但是,也許是心中的某種期盼妄想吧,她從來沒有真的想象過被賈汀之殺掉的情景。

喬克斯給她簡單地講述了時空豁口的事情,卻對賈汀之隻字未提。那個男人明確地告訴過他,不要對她提起自己。以前的那些糾葛,就隨他去吧。

白雅的笑容一瞬間有些怔忡,但隨即甩了甩頭,正色道:“你現在是麒麟的人,龍寰要殺我,要是被他發現你窩藏犯人,我豈不是連你也要拉下水。”

少年微微一笑,笑容裡飽含著令人可以寬心依賴的溫情。“有我在,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安心養傷就好。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被發現。”

“但是如果——”

“沒有如果。”

白雅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眼前這篤定而溫柔的少年,畢竟不是那個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孩子。他眉目長開了,一張面龐上帶著些涼薄的氣質——纖長的眼,纖細的鼻樑,纖薄的唇——只不過一挑眉,一凝眸間,都彷彿蘊著無限妖韶,彷彿一朵孤單的黑色玫瑰,妖冶而不失優雅,淡然而不失靈性。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在成長為一個少年的時候,他有沒有保留住當初那孩子那顆不染塵埃的剔透心。

凝視了他良久,她終於扯了扯嘴角,嘆道:“小魚。。。。。。現在的你,到底是喬克斯,還是喬小魚?”

喬克斯默然。

望著神色近乎窘迫的少年,白雅又問道:“那麼,冬天的時候被你們抓住的幾個警察呢?還有。。。。。。我爸呢?”

說這話時,她儘量保持著一副平淡的表情,但是眼底的波動沒有分毫逃出喬克斯的視線。“林玥和王嬙都被關著,尹仕桓跑了。。。。。。是白先生放走的。”

他頓了頓,白雅安靜著沒有說話,似是在等待故事的下文。

於是少年繼續道:“我想,白先生大概是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他知道龍寰不會盡守信用幫他保護你,所以放回個條子去通風報信,讓警察和‘麒麟’互相制衡,最後最好能夠鬥得兩敗俱傷。”

白雅點點頭,問出了心底最大的那個疑惑:“那你為什麼偏偏要加入‘麒麟’?”

“因為,當時我看到你被推下懸崖,一時間覺得恨透了所有人。”喬克斯眼中有著一閃而逝的陰鬱。“我恨透了殺了你的賈汀之,恨透了逼得我們走投無路的龍寰。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只想安靜平和地和你在一起過一生,偏偏有人要不放過我們?”

過一生麼。。。。。。原來他竟然是這麼想的。

喬克斯突然緊緊握住她的手,握得她甚至有些發疼。“你知不知道,我從出生起,就一直在苦海中掙扎,以為就要這樣痛苦地終老一生。你出現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得救了,我以為抓住了你的手,就可以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笑,肆無忌憚地奔跑,再也不用害怕。可是你偏偏——偏偏——”他說得哽咽,眼中瀰漫起一層氤氳。“我以為,你死了。沒有你,我就再度回到了那暗無天日的日子。我心裡除了恨,什麼都沒剩下,我恨死那些摧毀我們幸福的人,我要殺了他們,我要用他們的血去祭你——”

“所以,你加入了麒麟,實則是在等待時機,讓麒麟和警察們鬥得兩敗俱傷,最後讓賈汀之和龍寰都死在你面前?”白雅介面道。

喬克斯點了點頭。

白雅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情緒,但是望著少年那小心翼翼、彷彿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什麼的神色,心底便只剩下一片柔軟。輕輕撫摸著他頭頂柔軟的捲髮,她溫聲說道:“小魚,現在沒事了。我沒死,而且,這次是上天不然我們分開。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小屋中只剩下了一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