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下面,任他怎麼伸胳膊蹬腿也沒用。瑧哥兒喜歡跟爹爹玩鬧,咯咯直笑,等爹爹累了睡著了,他費力地從爹爹胳膊下面逃出去,轉身往孃親那邊爬。徐晉當然是裝睡的,故意讓瑧哥兒爬到一半,然後再把他抓回來。

父子倆玩得樂此不疲。

傅容上完藥替徐晉穿好褲子,看他們倆鬧,突然覺得徐晉在家關著也挺好的,平時他哪有空這樣陪兒子玩?收拾好東西,傅容跟徐晉分別坐床頭床尾,哄瑧哥兒來回來去爬。

等徐晉的千金之臀徹底恢復之前的細膩甚至更光滑時,已經是深秋了。

每年秋末到來年開春,都是老人最容易出事的時候。

昭寧宮裡,從淑妃還是閨閣少女就開始伺候她,至今已經陪了淑妃快三十年的李姑姑也快不行了。自從鬧出菊花麝香泥的事情後,她身體就垮了下去,一年到頭湯藥不斷,今年入秋後一場風寒便徹底倒下了。

岑公公貓著腰走進內室,朝對著一盆菊花發怔的淑妃道:“娘娘,李姑姑她……她想請娘娘過去,最後再跟您說幾句話。”

淑妃繼續坐了會兒,才點點頭。

岑公公親自服侍她披上斗篷,移步去了李姑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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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安排溫嬤嬤去照顧徐晉後,李姑姑便成了昭寧宮的大宮女,因為一直沒有出嫁,昭寧宮裡的大小宮女太監就喊她姑姑。既然是大宮女,她身邊也是有小宮女伺候的。

“把窗子都開啟,一會兒娘娘要來了,別把病氣過到娘娘身上。”

她躺在床上,病仄仄地吩咐道。

小宮女輕輕“哎”了聲,輕手輕腳去開窗。

初冬的冷風頓時灌了進來,小宮女連忙退回床前,替李姑姑掩好被子,紅著眼圈道:“姑姑為何不心疼心疼自己,您的病還能好呢,咱們徹底養好了再同娘娘說話不行嗎?”

李姑姑笑了笑。

自己的身體自己才知道,還能活多久,恐怕太醫都沒她清楚,若不是明白大限將至,她也不會冒著過病氣給娘娘的危險請娘娘過來。

“李姑姑,娘娘來看你了。”

外面傳來岑公公熟悉的聲音,李姑姑示意小宮女扶她起來,由躺著改成了靠在床頭。靠穩了,她連連喘了幾口氣,朝小宮女道:“出去吧,我跟娘娘說貼己話,不用你伺候。”

小宮女點點頭,走到內室門口挑起簾子,等淑妃跟岑公公進來了,她才離去。

“你也出去吧。”淑妃看一眼床上,頭也不回地對岑公公道,“出去前把窗都關上。”

李姑姑聽了,急著勸道:“娘娘,這可使不得……”

淑妃搖搖頭,在床邊坐下,柔聲道:“姑姑病著,吹不得風,您都聽我的。”

李姑姑苦笑。快五十歲的人,面色發黃,早沒了前兩年的精神勁兒。

岑公公關完窗子退了出去,淑妃從門簾上收回視線,對李姑姑道:“姑姑有什麼話著急跟我說?您不用急,安心養病,別胡思亂想,病好了我還指望您繼續幫我呢。”

看著床邊也算是她從小看到大的淑妃,李姑姑輕輕嘆了口氣,實話實說道:“娘娘不用安慰我,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請娘娘過來,實在是有些話不吐不快,我不想死了還心有牽絆,現在都說給娘娘聽,娘娘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認了。”

她在宮裡這麼多年,有什麼事情還能瞞得過她?

那些菊花出事後,李姑姑比任何人都先想明白秋荷不是真兇,秋荷沒有時間迅速做好準備,那麼剩下的嫌疑人就屬她和表姑娘了。一個是忠心服侍娘娘三十來年的老僕,一個是娘娘親手帶大的親侄女,娘娘懷疑哪個心裡都不會舒服,所以發現娘娘開始派岑公公盯著她後,李姑姑雖然心酸,卻也明白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