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

崔綰身上雪白的衣衫迅速染紅,徐晧茫然地看著那紅,愣了會兒才回神一般,哭著跪了下去,抱起人哭,“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

崔綰的目光,卻越過他頭頂,投到了徐晉身上。

她望著他,心裡是無法抑制的委屈,吸著氣問他:“四哥,為何十歲那年,你突然疏遠我了?你告訴我?我不想,死不瞑目。”

以前,四哥對她比對雲玉還好的,後來他忽然就冷了下來,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她。

徐晉面無表情,直到崔綰徹底斷了呼吸,他也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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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二更了,徐晉才回了王府。

傅容憂心忡忡的,院子裡昏暗看不清楚,夫妻倆進了屋,她擔憂地打量徐晉神色:“王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徐晉不想讓她憂心,低頭親了她一口,故意給她聞他身上的酒氣。傅容嫌棄地往後退,徐晉又將人拉了過來,笑著道:“跟郭大人拼酒了,回來晚了,瑧哥兒他們是不是早睡了?”

他裝得有模有樣,傅容仔細看了兩眼,沒發現異樣,便信了,嗔怪道:“阿璇阿珮早睡了,瑧哥兒要等爹爹,等到一更熬不住哭了,哄了半天才睡著。”

徐晉皺眉道:“不是派人遞信兒回來了嗎?”他怕他們娘幾個等。

傅容瞪他:“瑧哥兒想你啊,兩天沒見,都像你這麼狠心?”

徐晉捏捏她鼻子,牽著她手往外走:“去看看,我也想。”

夫妻倆一起去看孩子們。

瑧哥兒已經睡熟了,小眉頭微微蹙著,顯然睡著時也是不高興的。徐晉握握兒子小手,再低頭親親,在旁邊坐了一頓飯的功夫才轉向女兒們那邊。阿璇阿珮這會兒夜裡睡得安穩了,就半夜才醒一次,此時並排躺著,粉嘟嘟玉娃娃似的。傅容主動虛掩住徐晉鼻子,看著他低頭去親女兒們,心裡一片柔軟。

回到上房,進了床帳,傅容暗暗等著徐晉來鬧她。

徐晉並沒心情,也沒留意到妻子含著三分羞澀三分期待的目光,將她摟到懷裡親了親就睡了。

傅容當他累了,倒也沒有多想,在他懷裡拱了拱就合了眼。

成王府。

成王跟李華容卻是坐立不安。

“兩邊都有訊息嗎?”李華容緊張地問剛回來不久的丈夫。徐晉徐晧兄弟倆沒有事,那他們肯定都看到那封信了,徐晧受了如此大辱,沒有暴跳如雷,只能說明對方心裡在琢磨更可怕的報復。

成王搖頭。

死士那邊沒有回信,可能是事敗後服毒死了,也可能是被徐晉捉了活口。崔綰一早上被接回了懷王府,也是半點訊息沒有透漏出來。

仔細回想今日在宮裡與徐晉相處的情形,成王安撫李華容道:“先別急,徐晉如果從死士口中打聽出是我做的,弟弟被人戴了綠帽子,又差點兄弟互相殘殺,他在我面前不可能如此平靜,也不可能不趁此機會將人送給父皇徹底打壓我。死士肯定死了,他死了,徐晉現在手裡就只有那封信,就算他馬上去查,上個月我已經殺了妙善道姑,徐晉會懷疑我,也會懷疑廢太子餘黨或是康王,沒有證據的。”

他最怕的是徐晉抓了死士去見父皇,讓父皇懷疑他,現在徐晉無憑無據,妙善道姑那邊也都解決乾淨了,剩下的就是崔綰母女了。就算那兩個女人真豁出名節也要指認他,只要他不認,再反咬徐晉兄弟要害他,父皇也不會聽信一面之詞。而且成王相信崔綰的聰明,她定會像計劃那樣,咬定那封信非她親筆所書,如此以徐晧對她的寵愛,崔綰也會沒事。

一切一切,都得看明日懷王府是什麼動靜了。

崔府。

崔方禮跪在崔家祠堂裡,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