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梔苦撐不過兩年,便與世長辭,彼時幼子鄧元熹尚不足兩歲。

雙親皆亡,實乃悽慘。

十三歲的長兄鄧元皓被賣與員外家為僕。

十三歲的長姐鄧玥琳與被祖母賣至張家沖喜。

十一歲的女主因護弟而遭祖母與二嬸毆打致死,棄屍於亂葬崗。

六歲的小弟鄧元熹在祖母家如牛馬般勞作。

昨日上午,鄧玥瑤正持三齒耙於早已乾涸的田畝中攏草。

驀地,鄰家二牛飛奔而來。

“玥瑤妹子,別幹了!你快回家去看看吧!元熹快被雲翠嬸子打死了!”

鄧玥瑤聞言,即刻扔掉手中三齒耙,“噔噔噔”地飛奔至田埂。

丟下一句謝語,如疾風般向家中奔去。

“打死你這有娘生無娘教的小賤種!”

小李氏一把將蜷縮於地的鄧元熹提起。

“好大的狗膽!竟打到我家寶哥兒身上來,老孃定要讓你好看!”

“啪啪啪……”

數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落在其面龐。

鄧元熹尚顯稚嫩的雙頰之上,立時浮現出五道鮮明指痕。

疼!仿若被烈焰灼燒,火辣辣地疼。

骨瘦如柴的他疼得幾欲暈厥,嘴角亦緩緩滲出一縷血絲。

“二嬸,我沒有。”

話未說完,小小的身軀已頹然倒地。

小李氏怒目圓睜:“你還敢與老孃頂嘴?我看你這小賤種就是欠揍!”

邊言邊環顧四周,尋覓趁手之物,欲好生教訓這小崽子一番。

“不……不是,二嬸,我真沒……沒有欺負寶兒哥哥。”

鄧元熹癱倒在地,捂著臉,身體因驚恐而蜷縮成一團,聲音哽咽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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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孃是病貓不成?”言罷,小李氏轉頭對著臺階上的女兒。

“小花,去拿扁擔來!”

“好的,娘”

坐在臺階上正看的起興的鄧小花,聞言立刻起身跑進屋內。

很快便拖出一根扁擔,遞給小李氏。

“還是我娘厲害。”她邊說邊朝小李氏豎起大拇指,隨後又斜睨了一眼蜷縮在地的鄧元熹。

“我早就想收拾你這狗崽子了,只可惜每次都被鄧玥瑤那個臭丫頭給攪和了!”

坐在院角嗑瓜子的趙氏看到小李氏手中的扁擔,又瞥了一眼地上的鄧元熹,輕啐一口。

“老三家的,這樣不太好吧?”

“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是好是壞,我自有定奪!”

神色冷峻的小李氏狠狠地瞪了趙氏一眼。

“ 呿!貓哭耗子,假慈悲!別人不知道你是啥德性,難道老孃我還不瞭解你?你趙綵鳳也不是啥好鳥!”

此刻,小李氏雙目圓睜,一手拄著扁擔一手叉腰,對著趙氏如數家珍般好一番申飭。“五年前,周清梔奄奄一息之時,也沒見你去瞧上一眼。”

“六年前,老二從山腳下抬回來時,也是你拼命攔著不讓進門,還一個勁的嚷嚷什麼化生子進門,家宅不寧。”

“四年前,老二家那小子落水,想必也是你指使田滿倉所為。”

“兩個月多前,我起夜時親耳聽到你與鄧大海所言,琳丫頭去張家沖喜,也是你與花媒婆的功勞。”

“上個月,你對娘說瑤丫頭長得一點都不像老二,肯定是周清梔與他人所生的野種,不如趁早將她賣給人牙子,既能換得幾兩銀子,還能節省不少口糧。”

“前兩日,我見你與一男子在村尾草垛子……唔唔……唔……”

坐在院角嗑瓜子的趙氏聞此,陡然一驚,瞬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