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礙於沒有玉帝準話,不好越俎代庖,外加還有那點對女媧一族的忌憚,到底沒再直接出手鎮壓孫悟空。

不想再聽孫悟空那些戳心窩子的話,如來唸了聲佛,闔上雙目不再言語。

*

另一頭,玉帝臉色同樣不好看,

“種玉神尊,你可知罪?”

“種玉為臣盡責;為女盡孝;為妻盡義,不知何罪之有。”

事到如今,宛央也不想再給玉帝好臉,一番話被她說得可謂不卑不亢,擲地有聲。

“你還敢言!”

玉帝語氣肅穆,不難聽出動了怒,

“寡人自問待你不薄,如今你竟為一區區孫悟空要與天庭操戈相向,以招妖幡做威脅,如何算得‘忠’?”

“君不仁、則臣不義。”

吐出這麼一句,宛央直直看向玉帝,

“種玉自問這八百年來為天庭當差,盡職盡責,從不曾惹是生非恃寵而驕。玉帝想興佛門、壓道門的心思昭然若揭,您為了治下平衡想要如何做種玉本不想揣測,更不欲干涉。”

“種玉只問,三界人才何其多?六耳獼猴、通背猿猴等同樣亦非凡種,潛力不在孫悟空之下。種玉只要一個孫悟空做夫婿,您為何就不願給?非要依那如來的意!”

“您算計孫悟空之時,可曾想過咱們近千年的君臣之義?可曾給過我女媧一族顏面!”

玉帝被這聲聲質問弄得面色發紅,說不上是羞的還是氣的,一隻手指著宛央在那不停地抖啊抖。

宛央冷笑一聲,再接再厲道:

“玉帝怕是不知道吧?如來除了想要挖走孫悟空外,他手中還捏著一個同樣本領與孫悟空不相上下的六耳獼猴呢。”

“您一心想要扶持西方平衡道教,殊不知如今西方權柄已盡歸如來之手,燃燈祖佛現在只是個擺設,一旦佛教大興,焉知不會成為第二個心腹大患?”

待宛央這兩句話落下,玉帝的臉色已經從方才的紅變成了白。

宛央估摸著,這沒準是嚇的。

棍棒打了,利害說了,接下來就該給對方個臺階了。

念及此,宛央朝玉帝行了一禮,語氣放緩,

“陛下再忌憚道教,可您有封神榜在手,他們便不能、也不敢對您如何,但佛教可沒甚麼‘封佛榜’在您手裡,陛下不可不防啊。”

玉帝捻著鬍鬚,臉上已出現些許動搖之色。

他不是不知道宛央這樣做是為了她自己和孫悟空,可關鍵她說的都是真的,即便玉帝知道這是陽謀、是她光明正大的挑撥離間,玉帝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宛央說得對。

對方還願意同他行君臣之禮,便說明不想跟自己撕破臉。

想到這,玉帝同樣緩和了表情,給了宛央一個臺階下,

“那依種玉之見,寡人該如何做才好?”

玉帝是真想聽聽對方的想法。

他也是如今才發現,以往自己還是小瞧了宛央這個仙二代。

“對方只有弱小,才會足夠聽話,甘心依附陛下為您所驅使,陛下以為呢?”

玉帝沉默一會,預設了這個說法,“……你繼續說。”

宛央雙臂抱圓、手心手背相疊,朝對方行了個標準的臣子禮,

“只要玉帝肯放過孫悟空,讓如來不得不拿出他手下六耳獼猴來頂差,此趟西行之路,臣願為陛下分憂,擔保叫這佛教…不能大興。”